这么沉静了大约十几分钟,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道不辩情绪的女声:“进来。”
邵喻潇一点头,推开门,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屈膝礼。
“行了,进来吧。”那位夫人继续说。
眼前所见和邵喻潇想象中的黑寡妇夫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个人。
板板正正躺在床上的夫人一头红色长发,带点卷曲,张牙舞爪地摊了一床,就像一团质量不那么好的毛线被猫爪疯狂挠了一个小时,而这团毛线的“头”,是一个脑袋格外小的尖下巴女性,整张脸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好像缩水一样,又小又皱皱巴巴,使得正常大小的眼睛显得又突出又吓人。
“好可怕,这还是人吗?”
“这就是这次的任务对象——真庆幸现在站在床边的不是我。”
邵喻潇感觉手指尖的发紧更加严重了。
看着她这幅样子,虽说是脸不“黑”头发不“寡”,更不像个女人,却也不难觉得她就应该被称为“黑寡妇”。
“夫人,王子一行今天就到,你应该准备婚礼了。”邵喻潇说。
梅耶夫人扯了一下自己脱水的嘴角:“麻烦你了,这次也是要你来扮演新娘了。”
邵喻潇一时没听明白,又继续走近了几步,梅耶夫人的头成了那个样子,能偏转而不被头发挡住的视线很有限,只是看到了墨若意进入了她的视线,她就突然崩溃大叫起来。
那大叫的声音都婉转悠长,好似公鸡啼晨和母鸡下蛋的混合,不变的是一种刺耳的穿透力,让人听着就不忍退后。
门口的米拉听着“噔噔噔”后退了三步,邵喻潇咬紧牙关,才站住了原地不动。
【梅耶夫人好感度+1,当前总好感度85】
“这就能加好感度?”
邵喻潇也没敢再靠近了,看着梅耶夫人的四肢,明白了对方是站不起来,她的四肢与头是一种情况,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萎缩,在皮包骨头的基础上把上面那一层皮皱了好几层,纤细到病态的躯干和周围杂乱茂盛的红色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这红发是吸人血长成的这般艳丽诡谲,而后再居高临下地把一副空壳施舍给那个人类,让她勉强存活。
她明显没有行动能力。
整个人能微微转动的只有头,五官中看着还正常的只有眼睛,而此刻看上去最恐怖的就是这双眼睛,正在往外大朵大朵地冒着一种像是奶油质地的白色物质,在无法伸手抹去的情况下在眼睛周围不停推挤,很快就要把眼睛淹没得看不见了。
邵喻潇脸上端着一派不动如山,一摸口袋,确实是有一块手帕,拿出来,就要帮梅耶夫人擦一擦。
眼看着邵喻潇的靠近,梅耶夫人摇动了全身唯一能动的头:“不用,别,不用,不要靠近我!”
随着她头的摆动,这些奶油状的白色物质被蹭到了旁边的红色头发上,黏连上了一条发丝,然后被吸收了。
随着白色物质被吸收,那条红色的发丝开始由下而上地变白,最后全部变白,消散在空中。
可是这头发太多了,是一整头的、几万根的量,忽然整团的红色就猛起来了,疯狂吞噬着那些白色的物质,然而终不过杯水车薪,再也没有一根头发变白消散,反倒是梅耶夫人的眼球黏连着这些白色物质,好像要被红色发丝扯出来了,她用尽了为数不多的全部力气,拼命眨眼,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眼球。
她已经纯然不是一个人了。
“婚礼照旧吗?”邵喻潇问。
梅耶夫人嗓子里发出了一声近似于呜咽的生意,邵喻潇却能从中听出肯定的意思。
她又冰冷地回头,米拉立马有眼力见地点头:“我来照顾夫人。”
邵喻潇要转身之前又看了一眼梅耶夫人,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她的头真的好小好脆弱啊,如果想的话,只要一只手就可以生生捏碎。
有经验的老粉开了腔:“这个游戏开局很顺利呀,女仆米拉胆小而且百依百顺,梅耶夫人完全没有行动能力,整个伯爵府的管理权都在墨管家手里,这任务又给的如此直接明确——以我潇姐的控场能力,这波稳了!”
有人站出来反驳他:“但也别忘了,这是个解谜游戏,开局一点记忆都没有,可是大劣势。”
“不怕,这个主播最不怕的就是解谜游戏,她可以的。”
弹幕上的指指点点,邵喻潇一笑而过,她很有经验,不会像新手一样天真地觉得自己这是幸运摊上了一个简单的任务,既然给出了SSR等级的难度评级,就一定有这个任务难的地方,现在看上去不难,也只是因为难的地方还没有出现。
王子的人马到下午才会来,现在还有时间,邵喻潇抬手,这个去做屋内装饰,这个去宴请嘉宾,那个去采买东西,把整个府里的人指挥得忙里忙外,一派坦然的架势,真让人都信了她。
邵喻潇自己得了空闲,去了藏经室。
像伯爵府这样的贵族,藏经室除了供奉雅格塔薇神女,还会放置记录家族秘辛的卷轴。
那位梅耶夫人的三任丈夫应该都有记载。
邵喻潇翻看着卷轴,念出了声,给自己听,也给观众听。
“第一位的履历无话可说,是在十年前,当时梅耶夫人的父母都健在,那是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唯一可疑的是那个男人是一头红发——红发,圈个圈记一下。”
她的声音平稳利落,也很能引起观众的思考:“第二位,也就是米拉口中,自己的原先的主人,是个大庄园主,独子,传言心狠手辣,家中没有其他分财产的兄弟姐妹,死后遗产都留给了梅耶夫人,传闻里说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