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忽的笑了一声“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是很懒得动脑子的那种人,只是小时候”那点轻松仿佛烧过的纸,稍一碰,碎得彻底,他恢复平静温和的样子,自然地将延伸折回问题最初,“我二十一岁硕士毕业,所以回国八九年了。” 她轻轻“哇”一声“世界的参差,有人二十一岁硕士毕业,有人二十一岁本科毕业证还没拿到。” 他伸手过来,食指曲着,指节轻敲一下钟弥额头。 “好好读书。” 钟弥冲他纠正“我是舞蹈生,而且大四了,没那么多书要读。” 恰好空姐这时过来送饮料,蹲在他们旁边服务,钟弥瞥见对方收下巴偷偷抿嘴笑,她想在外人眼里,刚刚她和沈弗峥聊天的样子应该挺甜的吧,一个俏皮漂亮,一个矜贵稳重,放在一起都像电影。 可她知道是装的。 她在装,他也并非完全真实,就像风抖了火,不想熄灭,就得用手去护一下。 从机窗往外下看,夜还没有黑到彻底,城市笼在黑丝绒和无数灯火碎星里,地平线尽头却仍有一线橘辉没有燃尽。 将夜之时。 钟弥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这次来沛山找她,他们同归,并不是一个结果,只是刚开了一个头。 黎明尚远。 “那应该要实习了,之后打算做什么” 钟弥正要回答,却察觉自己的手被人拢住,很暖的掌温,沈弗峥将问题搁置一旁。 “手怎么这么凉” 上飞机脱了外套,钟弥也不觉冷,只是被这么一握,对比之下,才发现手是冰的。 “我好像,一到冬天就这样,四肢都很容易冷。”她开玩笑说,“大概是手长脚长,血液循环很慢吧。” 他掌心裹着钟弥指尖,搓一搓,替她生热。 人一定会在事后某一刻清醒,甚至是后悔。 再思及昨夜种种。 那氛围太好太好,便有了一点品物皆春的意思,明明提醒过自己,镜花水月不当真,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航程过大半,钟弥从舷窗外移回视线,周遭安静,一点细响都能清楚听见,她昨晚睡得很好,所以这会儿没有睡意。 而昨晚那套临时组合的桌椅,完全违背人体工学,大概让他睡得非常累,这会儿沈弗峥已经在旁轻阖上眼,面庞疲态里呈现一种静默之感。 钟弥稍稍低下头,去看他的手,修长指节分明有力,有种天然的叫人亲近的安全感。 她动了动指尖,触碰到他的食指。 一点点勾住。 他眼皮没动,指骨轻轻曲了曲,有些下意识回握的意味。 钟弥抿着唇,慢慢弯起来,脑海那些浮杂的思绪忽然有了静止的时刻,她不再急迫于理清,混沌也是一种浪漫,什么都看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悬空便悬空。 能握这只手,她甘受这一程的风雨飘摇。 不想去管未来会在哪里降落。 老林将车停在机场门口,夜晚的京市比沛山还要冷些,风太干燥,嗖嗖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从大厅出来,钟弥看见路边一辆眼熟的迈巴赫,老林站在车边。 沈弗峥领着她走过去。 “你的车” 沈弗峥将手上两只行李箱递给老林,回头揽她肩膀“这回怎么不说宝驹了” 钟弥钻进车厢,有股很新的皮革味,四处打量一下“新买的吗” 沈弗峥坐进来带上车门,嗯了一声。 钟弥实在好奇“不会是因为我说这是宝驹才买的吧” “怎么不行呢”他下颌往前微抬,示意她,“跟老林说你要去哪儿,我顺便听听你的新地址。” 钟弥扭过头,与驾驶座的老林对上目光。 她真的很好奇沈弗峥所在的是怎样一个世界,为什么那些跟他有关的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尴尬,怎么样都是一副平淡又理所应当的样子。 只有她孤孤单单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跟老林报完地址,钟弥将视线转回来,手撑车座上,探身凑近沈弗峥,继续问“真的是因为我才买这个车的” “弥弥小姐都夸的宝驹当然要支持一下。” 说得好像他是她的粉丝一样。 钟弥既觉得甜蜜,又很苦恼“可是,我当时就是随便一说的,迈巴赫得给我打广告费” 不止沈弗峥,连老林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是京市十二月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应了文殊兰的花语。 与君同行。 总觉得需要用什么纪念一下,等红灯的时候,钟弥拿出手机问他“你讨厌拍照吗” 或许他是不喜欢的。 但有时候“不喜欢”没有“愿意”重要,他伸出手臂示意她靠近过来,说自己不上相。 钟弥举着手机,看镜头里的他“太谦虚了沈先生放心吧,我会把你拍得艳光四射” 新年第一天,这张艳光四射的照片随着一则微信消息切入,亮在钟弥的手机之上。 她伸手摸进被子里来看,眉眼很痛苦地皱着,适应光的几秒,她在心里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