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冯逆之应了声谢谢,谢谢,便连忙跑进去了。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再找就不见了人影。 冯逆之攀上一处大树举目四望,到处空空荡荡,破败的吊脚楼群静静伫立着无声无息,沿湖的羊肠子小路扑满枯叶,湖面如镜,哪里都没有一丝人气。 呵,她自嘲地笑了笑,居然也有自己跟丢人的一天,这里地形还真是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两个只识三脚猫功夫的女孩子脚程有限,绝没有甩开冯逆之的可能。 除非,她们拐进另一条路,或距离出口不远处有什么秘密通道是直达遗址内部的路。 正仔细搜寻,她脊背突然一紧,凉意瞬间爬满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就这么一刹那,一只精钢带羽的长箭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带起的风声凄厉,叫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她心里隐约猜到是何人所为,是以她更不敢稍动分毫。阔叶随着风反复摩挲她的肩头,乍起的风吹皱了一湖碧水,也叫她心底涟漪泛滥,举棋不定。 对峙的时间其实很短,远比冯逆之所感知到的时间短上许多,但她处于被狩猎的一方,这一路的恃勇傲物春风得意,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她哪是什么天之骄子,分明是井底之蛙小人得意罢了。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竟被压制地毫无还手之力。 不,冯逆之深吸一口气,她劝慰自己,许是这个人占据天时地利之便?自己精进了多少,她还是心中有数的,不说一日千里,但百里当还是有的。寻常人哪可能与自己一较高下? 他也不行! 冯逆之以极慢的速度欲去摸腰间的赭色绡,可手指才懂了半寸,嗖嗖几下箭羽破空声惊得她极限走位,连着变幻三个身形才敢回头。 就这么迎着夏日午后最刺目的阳光,仰着头,眯着眼,努力去看清那个站在半山腰的男人。 灰白色的粗衣布衫,未冠发,手持一柄巨大的玉弓,白得瘆人的面具盖在额顶。他孤身立在那里,溶于一片热辣喧嚣的热焰和极致纯粹的碧翠中。 鬼魅妖邪,容颜依旧,不是那妖人郁汝癸,又是谁呢? 第一箭时冯逆之已猜到是他,却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骗自己这世间总有奇迹。人总喜爱自欺欺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却还道是天意。 可笑。 然,事已至此,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面对的。她整理好表情,从大树上纵身跳跃,几个起落便来到他跟前。冯逆之笑意吟吟,开口道:“果真是妖兄,许久不见,姿容愈见勃发,令人仰慕。” 郁汝癸不语,静静看着她。 压迫感甚强,冯逆之讨好道:“能在此处遇见,真是缘分。”想来他不是刚好出现,更可能是自有人踏入这遗址的一刻起,他便知晓了。撒谎无用,冯逆之没有心存侥幸,但也不可能据实吐露,只真真假假掺和着来,“妖兄可曾见到两个女子闯入此间?” “不要说废话。” “那两个女子中,有一位是公主。”她神神秘秘道:“我新讨来一份差事,替高家二公子看家护院。他呢,可能是个妹控,妹妹去哪儿,见了谁,做了什么什么,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唉,寄人篱下糊口饭吃,真是什么活都得干啊。” 只看着郁汝癸的眼神,冯逆之虽然笑容还挂在脸上,心里却一点点凉了下去。因为她猛然意识到,三公主那个心心念念的青面公子,该不会就是他吧。自己来偷窥他的八卦,这…… 果不其然,郁汝癸冷冷道:“滚。” 冯逆之笑了笑,心道原来是你,难怪把公主迷成这样。可等着吧,看我回去在高闻邸面前如何编排你,非叫你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心心念念拔了去不可。 那时候才有好戏看呢,高家两兄弟阋墙,三公主为了情郎扇风点火,真是不愁高家不乱啊。 她美滋滋地想着,于是迫不及待要回去挑事了。忙拱手道别,“妖兄再会。” 她刚转身,脚还未及踏出,郁汝癸忽道:“慢着,你身上怎么会有不败花的味道?你遇见过宋祛?” “谁?” “不败花的毒中有我的一滴血,对寻常人而言几乎必死无解。宋祛是拿来保命的。” 冯逆之憨笑,“闻错了吧,我不就是那个寻常人,要真是不败花的毒,早死了,怎还会在这里遇见。” “巧言雌黄。”郁汝癸可不信她的话,抬手便朝她抓去。 冯逆之见招拆招,面上神色越变越紧张。要想从他手下逃脱,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简直痴心妄想。她进步神速不假,可要追平郁汝癸,仍需三五年苦修。 这个认知令冯逆之格外灰心,她败势已显露,只得服软,“我真不认识什么宋祛,若说遇见过什么人,想来是在小镇上被一个坐圆椅的少女追杀过。啊,那是她一幅志在必得的模样,哪里会说自己叫什么。” 眼见风暴来得更加猛烈,冯逆之肩背都挨了打,疼得吸溜吸溜直喊停。 “对对,我想起来了,她还冒充你的身份,说自己是魔宗宗主我一听这不打着妖兄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吗?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处树敌,靠着抬椅的鬼不鬼的人滥杀无辜,委实令人不齿。” “但是,苍天为证,我冯宝宝未伤她分毫。” 郁汝癸掌气一推,冯逆之被打个满怀,当即被打翻在地,一抬头就忍不住呕出血来。 这妖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