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我不再代表我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些意思吗?但是,凯撒,我是懂这些道理的,一开始就懂。”
“心里懂是一回事,做出来是另一回事。想想你前不久怎么和我说话的。”
“我再一次道歉,十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像信徒一样向凯撒双手合十,“我在漫城的表现没有你想的那么散漫,你可以放心。克里斯愿意邀请我,我很惊喜,也想着早点离开祝圣院就答应他了。没和你商量是我的过失,但我不想总是欠你人情。”
“你有替自己做主的权利,没必要把答应克里斯这件事当做自作主张而向我道歉。说实话,如果你真的待在我身边,恐怕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內斯和我相处得一直不愉快。你会觉得难办的。”
“不,我无所谓。因为在拜塔我说了算,我只接受部属提出的合理又有可行的意见。至于他和你像小猫咪打架一样你一爪我一爪的嬉闹,我会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节目。”
“……”
“比起猫咪,我更喜欢狗。”
“……我绝对不要当狗。”
“当然,被外人勾勾手指就摇着尾巴迎上去,这样的狗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暗中嘲讽我?”
“我有吗?”
“你骂是狗,克里斯勾勾手指我就跟着跑了。”
“你这么想啊。哈哈,来,想象一下,当时向你提出邀请的是别人,他才华横溢,战功显赫。但和他交流时,你隐隐感到一种被愚弄的不快。因为他对你的殷勤与其说是惜才,不如说是争强好胜的心理使然。”
“争强好胜?听上去他没把我当个人,我只是一台可以提供祝力的机器,他压榨我的能力去追求他的胜利和武勋。如果不是这样,那他是把我当做一个能力稍微有些特别的女人。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答应的。”
“对吧,你这不是很精明吗?像猎人一样算计,像野兽一样磨尖爪牙。别管站在你面前的人会不会难过,安全和伤害是挂在同一条线上的。谁说祝愈师不能让人发出愉悦的哀鸣呢?”
“啧啧,凯撒,你刚刚才让我要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让人哀鸣,还要愉悦。说实话,这种治疗方式有点下流。加上你现在笑得很诡异,我会猜想你有什么奇怪癖好的。”
“或许吧,谁没有一两个秘密呢。总之,你自己为自己做好打算,说话也好,做事也好,在外人面前多一点目的性,少一点感性,更不要闹别扭。像作家一样在他们脑子里写故事,而不是成为他人看法和意见的奴隶。”
“好的,好的,我完全明白。醍醐灌顶,凯撒老师。”
和凯撒聊了这么久,几乎忘记时间,无所顾忌只管畅所欲言,实在是非常愉快的体验。甚至因为有过度充实反而有了一丝疲惫,得让心灵的兴奋休息一下。
深呼吸一次,闭上眼放空大脑。
“凯撒,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是特地来和我说话的,对,还是不对。”
“对,我在楼顶偶然看见你。然后我来农场订酒,配方很特别,我要亲自说明。接着我在回去的路上,在这里遇到你。你走得没我快。”
凯撒立即回答。我睁开眼,他的眼睛清澈,充满了天空和葡萄藤的轻快似的。
一直觉得凯撒的眼睛很奇妙,蓝绿相间,像名贵宝石折射出幻影似的光芒。
“所以这是偶然的再见,不是刻意的。”我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跟着笑出声,一边觉得自己之前既矫情,也幼稚。
我趁着这股兴致,把心里话说出来。直到现在我也仍觉得,我得先取得成绩才可以和他说话,炫耀,表示自己确实不是祝圣院的池中之物。
“你本来就不是,不然会显得我很没有眼光。”
凯撒耸耸肩,再问我地上的箱子怎么处理,他可以代为搬运。
“不用了,也不重。”
“行吧。”
他点头,迈步朝树荫外走去。太阳下,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像用亮闪闪的金子或玻璃雕琢的。
既然都是偶然,看见就看见,遇见就遇见,相互打个招呼,随意聊聊,这一点错都没有。我没有必要为此纠结。
我说:“下周拜塔和漫城有公开赛,我应该要出战。”
凯撒笑了笑,“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安排。不过我不出面,那群小子自己看着办。”
这么说,我一定会和洁在赛场上见面。时隔两年,不合时宜的再见。我抿紧嘴唇,又在凯撒催促中跟上他的脚步,刚弯腰拿箱子,后腰立即被某种圆圆的东西硌到。
“那个,凯撒,你先转过去,不准看我。”
“嗯?”
“之前……金合欢的种子掉我衣服里去了。我要把它们弄出来。”
“噢。”
“噢什么噢,你别笑,快转过去,快!”
被我催促,凯撒发出低低笑声。仿佛隐没在清晨漂浮在海面上的悦目天光,他转过身去,藏起那张愉快明亮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