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以想追赶你。先追上你的脚步,再超过你。” “……” 玲王怔住,一时没了声音。又在我想上前一步,询问怎么回事时,他仓促别开脸,嘴里嘟哝,说我是个怪人。 “怪吗?”我歪起头。 “怪,反正在祝愈师里你肯定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玲王皱眉回答,又挠着头发陷入犹豫起来。好一会儿,他才耸耸肩,坦白说,“最开始,克里斯去祝圣院谈合作,漫城终于有了专门的祝愈师,也就是你。我很高兴,心想之后作战时可以更有余裕。可我没想到你会和凪成为组合。这种感觉很糟。说实话,我不止一次被抢走搭档,仿佛在暗示我很失败,是我技不如人。” “你哪里失败了?你都是失败者了,我还要不要活了?再说,凪和我的合作成果还没有经过验收,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感到诧异,迫不及待告诉玲王我在魔法阵中心看到的一切。那时的他多么耀眼,元素气息就像星辰大海降落在他身上。而我和这样的他身处同一阵营,破格和他公平竞争,该感到压力的人,不该是我吗? “祝愈师小姐……你这话有点……” 玲王眉毛依然紧皱,还有些许红晕浮上面颊,似乎不擅长接受这样直白的夸奖。但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还要找什么理由反驳他,我还可以认为是我从天而降,介入他和凪之间,打破他们本来的默契。我把他的搭档抢走了,虽然是暂时。 “哎呀,行了,什么抢过来抢过去的。你自己不也是说凪不是物品吗。”玲王受不了似的打断我,一边用手掩着下半张脸,不想我看到他完整的表情,“你的心意我充分明白——我完完全全明白了。所以你别再说了。算我拜托你,快住嘴吧。” “呼,你知道了就好。”我拍拍胸脯,无意又看到伤痕累累的手指。自然地,我想起不知在何处的千切和凪。 “我们继续去找人吧。”我对玲王说,并再次和他道谢。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和千切同样的错误,他迁怒于凪,然后我迁怒于他,一并看轻自己。先不说这样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我更是辜负了千切的心意,单方面觉得他不得对,责备他不够理解自己。 “我懂的。”玲王低声说,“明明彼此相互看重,却觉得对方还不够努力。根本就是自己与自己过意不去,却把责任归咎于对方,自己是纯粹的受害者。唉。” 重重叹一口气,玲王放下手,认真正视我,“你见到千切后,好好和他聊聊吧。有些话,哪怕听上去很尖锐,但真正在乎的人不会介意。总之就是,有话直说,再笨拙的表达也比自我伤害要好得多。” “嗯。我知道了。”我点头,也试着问玲王,“你要不要也和凪沟通一下?” “他啊……”玲王再次叹气,“你说得对,我该和他聊聊了。要是他还和从前那样,被动地接受指令,只凭身体本能做出反应,你会很累的。我感觉你不太会说拒绝的话。” 一语中的。我确实很迁就凪,绝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玲王这么一说,显然他也深有体会。仿佛对上电波,我俩相互看着,并同时发出叹息,都觉得照顾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消沉只有片刻,玲王拍拍脸,打起精神,问我,“身体感觉怎么样?跑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我尝试快走几步,没有太明显的异常。可玲王想了想,还是蹲下去,“还是我背你吧,保险一点。” 有道理。但我觉得这一路上都在麻烦别人,有些不好意思。玲王爽朗一笑,拍拍自己结实有力的胳膊,“你这点体重都不够我进行负重训练的,实在太轻啦。” 确实,虽然比不上凪那天生惊人的体格,但玲王也比一般男性更加强壮。如果他不主动展示,我都想不到这个正在接受骑士团军事训练的贵公子,其实是个魔法使。突然间,脑子里迸出物理魔法使这样的字眼,感觉玲王毕业时不仅魔法造诣是首席,肉搏战更是可以一拳一个。 “对了,祝愈师小姐。”玲王稳稳背起我,一边跑一边小声问道,“今天的事,你可以为我保密吗?” “你是说,你用魔法帮我解开了束缚?” “不是,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克里斯很敏锐的,只是他为人处世很有经验,不轻易在当事人面前提起。” 就像我苦恼千切不理解我,误会我。他也悲伤于凪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和付出,但这些话,不好好和对方表达,就会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刃。 这是不对的。 “嗯,我也这么想。而且这又是在漫城内部领地发生的事,到时候好好和他说明吧。那你要我保密的,到底是什么呢?” “就是……说实话,离开蓝色监狱加入漫城后,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和凪真正意义上交流过。他是纯粹的被动型,我根本不指望他主动来找我商量。但我又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所以我很烦恼啊。” “我完全理解。两边都有错的情况下,就不想做第一个道歉的人,不肯示弱。想着凭什么吃亏的总是我。” “知己啊!”玲王发出大笑,接着又冷静下来,“但是有些话不说又不行。” “是啊,不说不行。我对千切是这样,你对凪是这样。我们……我们俩这是同病相怜啊,玲王。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作为交换,我之前那些抱怨你也别透露给千切。他这人表面不说,其实很容易往心里去,超级记仇,我都怕他了。” “感觉得出。他有时候是有点……呃,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