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定会压榨民力。” “开发还在匈奴手中的河套平原，开发满瘴气蛇虫的百越之，都需要用大量的人命来填。” “所谓开疆扩土，用尸骨来铺啊。” 嬴政给舅父重新斟满了酒。 “这想做的事，也……应该做的事。”朱襄的容很慈祥，“舅父舅母不应该束缚，更不应该束缚这个时代。” 朱襄知道嬴政将正确的，但他和雪姬毕竟出身庶人，不忍看到与他们一样的庶人成为这个恢宏的时代的基。 后世人会看到千古功业那一朵璀璨的花，那一颗硕大的果。 朱襄和雪姬却这个时代的人，他们首看到的根茎下作为养分的累累尸骸。 秦王政统一六国时，他兴义兵，行义举。秦国比六国都更仁义。 但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要巩固王朝统治，需要恩威并施。他的敌人也不外敌，而自己治下的国民。 这不指不想成为秦人的六国旧贵，而那些不适应秦国统治的普通人，那些遇到天灾人祸而揭竿而的人。 翻开史书，不仅秦末乱世，被称为仁政的文景之治，贞观之治，永乐盛世，康乾盛世，农民义也从未断过。 因为天灾人祸有断过，饿死的百姓有断过。 秦国这十几年少有民乱，因为对比六国，秦人算过得好的。而且秦国有外敌，可以转嫁矛盾。 但秦国变成秦朝之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后，这一点行不通了。 至于给秦始皇一张世界图，让秦始皇把矛盾转移到海外，那更不可能。 汉武帝为了征讨匈奴，晚年汉朝户籍整整减少了一半，差点让汉朝统治崩溃。这还有文景之治留下的雄厚底子。 秦朝两千万人，要怎么跋山涉海征伐海外？ 兵哪来？粮哪来？武器哪来？ 这么远的距离，又如何联络？ 历史中的秦始皇不有试图转移矛盾，所以他南征百越北伐匈奴，结果国内矛盾更加激化，根本不什么能的不够。 所以朱襄明白，政儿无法转移矛盾，能一边休养生息，一边镇压国内民乱。 “不过政儿，的压力也别太大。”朱襄语重心长道，“治国必须恩威并施，国人畏威，但也感恩。放手做，抚民的事交给舅父舅母。” 嬴政终于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捧着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好……好难喝！” 嬴政使劲扇舌头：“这什么东西！” “酒。”朱襄疑惑，“政儿喝过？” 嬴政从怀里摸出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冲淡酒味：“……以前舅父舅母不让我喝酒。但酒怎么会这么辣口。” “烈酒。”朱襄道，“喝不惯别喝了。走，舅父给做点好吃的。” 朱襄站身。 嬴政嫌弃用酒坛子压灭火焰，把酒坛子留在了原。 舅甥二人提灯笼，摸黑厨房偷吃。 “对了政儿，还受前世感情影响吗？” “一直都影响。舅父，我有个疑问，前世和今生，究竟算不算一个人。” “哈哈哈，政儿开始考哲学问题了。” “什么叫哲学？……别岔，还回答我。” “这个嘛。”朱襄背着手，慢悠悠道，“有人的人格以前世为主，今生的经历会对他的性格造成影响；有人的人格以今生为主，前世的记忆会对他的性格造成影响。这很复杂啊。” 嬴政低头看着灯笼：“为何会有差异？” 朱襄道：“谁知道呢？或许记忆中承载的感情不吧。” 嬴政沉默。 他本想问，舅父认可前世还认可今生。但他最终还放弃了。 其实不问，他也知道答案。 …… “如我知道我自己选择了今生。我前世，但不我。”年轻的始皇帝坐在面容沧桑的始皇帝面前，“不过我很好奇，我的未来吗？” 面容沧桑的始皇帝一如既往阖着双眸，有回答。 年轻的始皇帝也想过对方会回答。 他继续自言自语道：“舅父说原本历史中的我会死在南巡的路上。呵，‘嬴政梓棺费鲍鱼’啊。但的记忆，却断在了刚知道被方士欺骗时。如果还活着，如果也能分享我的记忆，那么的未来，否和舅父所说的已经不？可剩下两年的时间，又能做到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啊。”年轻的始皇帝摸了摸刚蓄的胡须。 “不过我自己并有‘未来的记忆’，所以算将来成为我，也其实不现在的。”年轻的始皇帝站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该和告别了。” “保重，嬴政。” 他离开了梦境。 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