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得到了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甚至于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周锦惜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眼前熟悉无比的纱帐,只要一闭眼便是梦中的沈淮书在与自己说话。
可明明就在半月之前,他们一家人还坐在一起吃饭,说笑。那时亲事已定,沈淮书握着自己的手说话,眼中尽是温柔缱绻。
如今不过半月自己就躺在病床上不得不接受自己未婚夫下落不明的消息,周锦惜闭了闭眼睛,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还真是个扫把星,谁与自己沾上边就会倒霉。
看出周锦惜的痛苦,沈夫人也只能止不住的叹气,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如今竟然是这副局面?
周锦惜这一病倒便是十天半月的事情,战场上没有消息传回来,周锦惜只能苦苦的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殿下,这外面都说大皇子祸世,老天爷早晚收了他呢。”幼白给周锦惜掰了一半橘子放在周锦惜手心里。
冬日的暖阳照在周锦惜身上,这还是实在受不住幼白念叨周锦惜才来了院子里。自从那日周少昂回去以后,宫门大关连早朝都不上了,周锦惜着急的打听过几次,可却实在和宫门里的人联系不上。
这一方面周少昂的手段确实了得,不知道他是如何才能彻底切断了宫门里和外界的联系,东宫门外也多了巡守的侍卫,聂卿因为身份进不来,周锦惜和幼白也出不去。
她这个好弟弟,不仅要软禁父亲,还要软禁自己!
十二月时节最是适合吃这糖橘子,又甜又饱满,但是吃在周锦惜嘴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边关还是没有消息吗?”周锦惜看不出喜怒的问道。
幼白原本笑着的表情也立刻收了回去,最后摇了摇头。殿下看上去不怎么关心边关的事情,实则日日夜夜等着边关的消息,就盼着姑爷能给自己寄一封平安信回来,恐怕殿下的病也不会如此恶化下去。
哐啷啷士兵的脚步声响起,一队精兵从外面不请自来,连通报都没有。将幼白都吓了一跳,问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擅闯东宫?”
如今的东宫形同虚设,但也容不得旁人玷污。周锦惜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士兵,只是坐直了身子,这些人她认识,是侍奉在她弟弟身边的亲兵,上次似乎见过一次。
“你们主子呢?”周锦惜警惕的问道。
就说周少昂被天下唾弃都不为过,人就是在没有对比的时候才会觉得哪哪都不好,一旦有了周少昂这个对比,大臣和百姓们立时便想起了周锦惜的好。
正说着话,周少昂一身暗金色龙纹长袍走了进来,周锦惜瞳孔微缩!他怎么敢!怎么敢穿龙纹!
父亲尚未亡故,他竟然就敢这么大逆不道!难不成?周锦惜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只是有了这一丝猜测,都让她心痛的无法呼吸起来!
周锦惜跌跌撞撞从美人榻上起身,赤红着眼睛往前跑,一把拽住周少昂被熨的一丝不苟的龙纹衣袍上,厉声尖叫问道:“你将我父亲如何了?你说啊!你将我父亲如何了!”
他们眼中只有皇位,但她眼里只有父母!如果可以,这个皇位她不要了,只要父亲母亲能够安安稳稳的。
幼白被吓呆了,从未见过如此痴狂的周锦惜,于是小声叫道:“殿下....”
“你为何穿龙纹?你怎么配穿龙纹?”周锦惜两行热泪流了出来,连着这两日的担惊受怕与忧思惆怅一并哭了出来。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奢望过,可是这群人如何都不肯放过自己,自己的身体健康,父亲母亲的性命安全,安安稳稳的嫁人。
这些普通人最寻常的东西,她一个也得不到!
周少昂伸手扶住周锦惜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划过一丝意外。随后不顾周锦惜的喊叫哭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
他昨日将尚衣坊送来的衣服一把火烧了,这才没了衣服穿,自己婢女随便找了身衣服来应付么,没想到令周锦惜反应如此巨大。
“皇姐这是何意?你的父亲难道就不是我的父皇了吗?他老人家自然是安安稳稳在寝宫里躺着呢,等他病好自是能见你了。”周少昂似乎在哄她,轻轻扶着她仿佛是什么易碎品。
周锦惜迷糊的看了他一眼,孩子气的问道:“真的吗?”周少昂点点头,周锦惜这才安静下来。她好累,很多事情都不想去思考了,她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离开她,她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一切。
“自然是,若是皇姐不信,不若我带皇姐去宫里看看?”周少昂突然问道。
“殿下!”幼白着急的喊了一句,那日沈夫人叮嘱的话还在眼前,就是绝对不要孤身一人进宫,一旦被周少昂控制,沈府便没了法子了!
但是周锦惜如今已经听不到别的话,只是天真的重复着:“见父亲,我能见父亲了?”周少昂低声又说了几句什么,就见周锦惜乖乖的跟着他上了马车,幼白在后边急的团团转,但是如何叫都没有办法叫醒周锦惜。
直到周少昂回头看了一眼幼白,幼白立刻安静下来。后来幼白回忆起来还说,那眼神仿佛蛇在夜晚盯着你吐信子,你不知道他下一口就会咬上哪里。
但至少周锦惜昏昏沉沉的被他带走了。幼白心一横,必须和聂卿还有沈家取得联系,只能甩开亲兵拦着自己的手往殿里走。
殿下这副样子,明显是被魇住了!
总归只是个侍女,那些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另一边的周锦惜直到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宫,她恍惚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这座宫城足足困了自己十年,哪怕后来她有片刻逃出去过,最后还是回来了。
她的肩上不止有皇位,还有江山和百姓。“皇姐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