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微睁着,却因这痛苦绵长,没了多少去反应的气力。
他何时才能强到不惧怕此类事?
若是那人……定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那人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弱,不论这副身板,还是这颗心……后悔与绝望无时不刻在身体深处攀爬、啃噬。
黑暗之中,仿若有两只巨掌从背后张开来,捂住了口鼻,掐住脖颈。
他呼吸不过气来,朦朦胧胧中好像就要被扼死过去。
“还活着吧?”郭朴晃着花里胡哨的扇子踱步进来了。
腰间如胜利品般招摇地别着的匕首,在这般昏暗中也不容忍忽视,光芒四射。
柳文儒意识正朦胧,听见了话,明白是谁来了,却也不能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郭朴“啧”了声,“怎么就半死不活了?晕了?晕了还有什么意思?快弄醒。”
狱卒当即扔下手里棍棒,上来便揪住他衣领,正手反手连连几个耳光,打得是啪啪作响。完了转头冲郭朴摇摇头。
即便这样一连串下来,柳文儒也还是没太大反应。
似乎生死交界的困倦更占上风。
可随之而来的,是兜头一盆凉水——
浇地人心头一个激灵,透心凉。
柳文儒陡然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倒抽凉气。
“就是。还是得折腾醒着的有意思。”郭朴摇着扇子,志得意满,“不醒着,怎么能看清楚现下到底是谁落魄谁得意?”
柳文儒咬死了下唇,就是一句话不说。
此时他反应越是激动,反而正中对方下怀。他岂能让这人得偿所愿?
瘦削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多,还是寒冬腊月泼下的冷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