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只往南潇雪那边看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收回得形同虚设,她全程不看南潇雪,却全程在感知南潇雪走向她这边。 高耸路灯洒落的灯光如暖橘色的玻璃弹珠,来回跳跃在两人之间。 安常只知道柯蘅在与她聊天,聊些什么全不记得,她格外主动的絮絮,间或笑一下,露算不上虎牙的那枚小尖牙。 手指蜷,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 她觉得南潇雪在看她,不知是否她的错觉。若真是这样,她莫名想让南潇雪看到她与柯蘅的热络。 她的注意力,并非只放在南潇雪身上。 她身边的大明星,也并非只有南潇雪一人。 这是何卑劣的小心思。 安常忽想,若她怪责南潇雪利用她,难道这一刻的她没有利用柯蘅吗? 哪里算得清。 一阵心虚让安常渐渐沉默下去。 “安小姐。” 那道清冷声音响起安常一怔。 她或许感到南潇雪在看她,却绝没想到南潇雪开口叫她,好像空气中一根隐形的琴弦忽被抹满显形粉,令所有人都能看见那本不为人知的震颤。 所有人好像谈笑如常,可安常感觉她们的背后都长满眼睛。 安常回过头,看见南潇雪在她身后隔段距离,走得袅娜聘婷。 她跟柯蘅:“那先进去吧。” 柯蘅跟望南潇雪一眼,没什么,点点头走。 南潇雪、商淇和倪漫一行是从停车场另一端走过来的,因此拖在最后,安常站在门口,所有人路过她身边,目光都往她身上落,让她觉得自己像湍流中不断被冲刷的顽石。 她不太自在,双手插进牛仔裤兜,却也没走开。 所有人都钻进ktv后,南潇雪终于走到她身边。 却径直路过,一句都没有。 安常又一愣,瞬间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晒灯光和月光。 她手指拧拧牛仔裤兜的内衬,又掏来,快走两步跟上去:“喂。” “喂!” 南潇雪这才驻足,回眸淡淡瞧她。 商淇跟看眼,那样的目光让安常走向南潇雪的脚步变慢。 商淇和倪漫先进包间去,只剩南潇雪一人立在走廊,不算明亮的灯光在她白皙的脸上凝暗影。 安常质问的少些气势:“叫我干嘛?” 南潇雪若诚心不想回答,可直接“随便叫叫”,或干脆挑明“逗”。 她却没这么,反问一句:“呢?” 撇下安常,跟商淇她们钻入包间里去。 安常在门口站儿才进去,长长半弧形的软皮沙发上,人人都已坐好自己的位置。 她有些害怕这样社交的场合,人群好像天就分成好几拨,而她哪一拨都不属于,凸显格格不入。 南潇雪淡淡坐在商淇身边,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柯蘅热情叫她:“安常,过来坐啊。” 安常笑道:“那边太挤。” 她走到两个几乎算不认识的生身边:“请问这儿有人么?” “没,坐吧。” 她坐下,跟南潇雪和柯蘅都隔段距离。 柯蘅是自来熟,一向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跟谁都能聊挺开心的。南潇雪看倦倦的不怎么,可她身边坐商淇,间或跟她几句,她浅耷眼皮点点头或摇头,也不显得尴尬。 唯独安常一个人静坐,一句也插不上。 忽开始沉思,自己为什么要来。 孤独患者每次把自己扔进人堆都是一次勇敢尝试,可又一次次铩羽而归。 她实在不擅找题,索性放弃,手放在膝上盯电视,看一行行歌词跑过屏幕。 有人在唱一首很的歌叫《后来》: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 当天的星光……” 十七岁。 安常垂眸,盯住自己的指甲盖。 她上学早,考进清美读大一的候还不满十八。 她第一次见颜聆歌是什么候?有星光么? 哪有那么偶像剧,她清楚记得那是社团招新的一个午后,日头那么毒,晒得人七魂六魄都顺毛孔往外冒。 颜聆歌作为社长,把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递她:“同学,填一下。” 安常接过,望见自己小臂上都溢涔涔的汗。 那她刚到邶城不适应,好几年过去,她现在回到宁乡也不适应。十七岁已是很遥远的以前,而她跟颜聆歌也从来没有接过吻。 一曲终,所有人鼓掌,安常跟拍巴掌。 南潇雪所坐的角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