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其实哪里痛,安常动作那么轻,而南潇雪一头乌发似丝缎,睡上一觉根不打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把头发梳顺而已,好像没什么盯着铜镜瞧的必要。 南潇雪的视线往窗外落。 白墙被岁月染上一点灰,墙角经的青苔变成近似于黑的颜色,雨丝太细在窗玻璃上画不出花纹,只像氲出一层薄薄的雾。 时光被拖得好慢,以至于平时不到一分钟搞定的梳头这件,被无限拉变得顺理成章。 其实安常平时梳头没这么慢,一来南潇雪的发又密又,二来她梳着梳着开始走神,眼神跟南潇雪一往窗外落。 一切都那么宁谧。 她的动作跟着越变越慢,在心里告诫自己:梳到一百下,就放南潇雪走。 “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 她在心里默数。 这时文秀英突然在外叫:“安常。” 安常吓得手一抖,木梳“啪”一声掉在地上。 她匆匆出去:“怎么了外婆?” 剩下南潇雪一个在屋内,默默坐了儿,勾腰从地上捡起木梳。 真可惜,浅黄秀气的小木梳上,摔出了一条细缝。 安常在与文秀英说话:“叫我干嘛?” “我看你回房那么久,到底打扮出什么花来了?”文秀英对着她左瞧右瞧:“好像什么都没有啊,头发没扎,衣服没换。” “你到底干什么呢?” “我就,仔仔细细洗脸啊。”安常趿着拖鞋到文秀英前蹲下,仰起一张雪白孔:“没见我皮肤挺好的么?” 文秀英:“臭美。” 安常笑了声,端着地上择好的菜站起来:“外婆你来。” “干嘛?” “你跟我到厨房来一下。” 两走进厨房,安常忽:“我中午想喝个银耳汤,还有银耳么?” 她打开橱柜,把一堆干货翻得哗啦哗啦响。 文秀英赶紧上前:“哎唷你这孩子,别都给我翻乱了,我来给你拿。” 安常退开一步,倚着厨房门口,拖鞋尖在地板上刮擦。 远远望了眼,南潇雪背影正在往门口走。 安常取了只碗,把水龙头拧到最大。 文秀英:“你又做什么?” “接水啊,不是要泡发银耳么?” “不用那么多,水小点,少接点。” “喔。” 文秀英拿着银耳过来,忽然竖了下耳朵:“门口是不是有声音?” 安常故作无奈:“外婆,你从昨晚就开始疑神疑鬼,怀疑进了贼。” “现在你在这里,我在这里,门口哪来的?就算贼,不光天化日出来吧。” 文秀英疑惑一句:“我听错了?” 这时南潇雪已顺利溜出了门外,站在窄巷里挑了下唇角。 真荒唐。 她从小一切都按既定规划的轨,不成想眼见三十了,来了趟宁乡,反而夜不归宿、一大早要从小姑娘家里背着家偷偷溜出来。 她慢慢走在清晨的河边。 宁乡的活节奏太慢,到了这时,还没什么在外走动。 南潇雪想,大抵都怪这地方是桃源般的所在,从匆忙的真实活中硬偷出一块。 她的荒唐行为,不值得太被谴责。 一路往民宿走,揣度着精魄的心情,不想正碰到商淇,握着手机在民宿前的空地里打电话。 商淇打私密的商务电话时都这么避着。 南潇雪被抓包了倒淡定,走过去。 商淇挂了电话,看了看她:“你……” “从她家回来。” “你们……” “没有。”南潇雪说:“我们纯情着呢,呵呵。” 她径直往民宿里走去。 商淇:…… 默默望一眼南潇雪背影:纯情就纯情呗,她呵呵什么? 这时安常家,安常与文秀英一炖上了银耳汤,转回自己房间。 南潇雪早已离开了。 唯独剩下的,是她身上萦绕的淡香、书桌上南潇雪昨夜没点的那支烟、还有摔出条细缝的水黄杨木梳。 安常拿起来,指腹轻轻在裂缝上摩挲了下。 又放到鼻端嗅了嗅,好似还能闻到南潇雪的发香。 她一夜没睡,此时竟不怎么困,走到床边才发现,CD机一直没,直到现在旋律还在流淌。 她摁了机。 晚上依约到片场,远远望见商淇抱着双臂站在那儿,一身暗蓝西装加细高跟鞋,永远一副精英女强范儿,梅雨季这么穿不嫌热。 安常看见她莫名有些心虚,转身想避开。 没想到她瞥见安常,反而抱着双臂向安常这边走来。 安常只得站定,半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 听商淇说:“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