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坐一旁的矮沙发上,南潇雪坐镜前的化妆椅上就比她高出不少,眼尾扫过来,天然带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安常最不能接受这般位置关系,站起来跨到南潇雪面前:“你知道说什么。” 南潇雪仰起面孔来看她,可那眼神没让她好受少。 她问:“什么要把情和的事业混一谈?” 南潇雪顿顿。 问安常:“你是这么看待的?” 安常道:“你觉得你投的那一票客观么?” 南潇雪:“如果单论技法,你的确完成得与颜聆歌不相上下,甚至略好。” 安常要很努力才能控制声音里的颤抖:“知道。” 颜聆歌的确有天赋。 她的职业涯中有少次能比颜聆歌发挥更好的机会? 或许普通观众不意,但她又有少次对邶城修复圈重新证明自的机会?又有少次凭自的实力走出过去阴影的机会? 她知道南潇雪能看懂她技法,因南潇雪就是对艺术有惊人的直觉。 所以她才既愤怒又伤心,而南潇雪此刻仍旧淡然,显得她像个情绪失控的小丑。 她不喜欢跟人吵架,因不擅言谈,一吵架就止不住的声音哽咽,简直像某种理缺陷。 而她并不是要用哭来“道德绑架”南潇雪,她只是要南潇雪把话跟她说清楚。 她尽量深呼吸,保持声音平静:“如果你觉得对情的处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可以私下跟谈,什么一要用这种方式?还是说,你骄傲到只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南潇雪又拧开保温杯喝口水。 安常瞥眼那保温杯的牌子。 她以后遇到这牌子的专柜都要绕走。 南潇雪没答她,而抛出另一个问题:“这次比赛有那么重要么?” 安常。 她不知道除还能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刻:她竟一直以南潇雪懂她,是否太讽刺? 南潇雪转向她:“方才舞台上的那些话,固然可以看作对你个人的评价。可你觉得需要心神高度投入的艺术类行业,创作者是一个怎样的人,不会无可遮掩的她作品里呈现出来么?” “你把这场比赛看得太重,导致自瞻前顾后,你的作品又怎么可能灵动?你修复那只北宋玉壶春瓶时分明可以做到极致,现到底什么要过顾虑结果,不敢全心投入?” 安常唇瓣嗫嚅:“你……知道自这么说有傲慢么?” 南潇雪望她。 “你可以不顾虑结果,因你是一个天才,无论你如何肆意,都有你的天赋你兜底。可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那样的天赋,除修玉壶春瓶时你给的巨大灵,其他时候,如果一心相信觉而不作思量,就会像故宫被开除的那次一样,等来现实给的响亮一巴掌!” “南老师,你可能没办法理解,们普通人就是这样活的。天赋不足以完全指明道路,所以把那么一点小小的天赋发挥出来,们必须反复考量,怕行差踏错一步。这不是谁愿意的,而是因一旦出错,们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随而来的结果买单。” “你不理解,是因你对一切其实都能把握,你从没有的胆怯过!” 安常从初识南潇雪便已知她的傲慢,相处中能隐约受人观念的分歧。 只是她性子温吞,人没有深入交谈机会,直到情绪堆叠至此,再收不住,几乎想一掌向化妆桌拍去。 堪堪忍,一手撑化妆桌上,指尖发颤。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潇雪瞥一眼:“创作者便该至情至性,你若冲拍桌子,还觉得你有几分勇气。” “你以不敢?” “那你拍啊。” 安常用力一掌拍桌面,各种眼影盘口红妆喷雾跟一震。 南潇雪挑一下眉,总算牵眼下那颗浅红小泪痣又有动的跃然。 问安常:“你以没胆怯过?” “你以没做过全然没把握的事?” 安常喘息未平:“你有么?什么事?” “喜欢你。” 安常一滞。 “说没有办法平衡舞台和活的关系,是因清楚,喜欢你这件事一会分心神。不确这会给的舞台带来什么影响,但敢去尝试。” “不敢的人是你,因如果不再是舞台上那个令人崇拜的南潇雪,你对的觉说不就变。” 安常愣怔一瞬。 她重新回到邶城的勇气,的确来自舞台上的南潇雪。 但她从未自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南潇雪观察她神色,眸光转淡:“安小姐,桌子拍,情绪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