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出剧院、回归活,有人、有朋友、有热闹、有活。知道舞台暗去样的人,有我一个,因为我从六岁开始,除了舞台就无处去,这就是我的全部。” “我告诉,灯光熄灭后的舞台黑极了,也空极了,空荡荡四面都是吹来的风,像片埋葬一切的峡谷,有当灯光重新亮起,那里才恢复机。” “如果我被遗忘、失去演出机会,我也仍无处去,我也仍能坐在暗去的舞台边,看着那漫无边际的黑好像一个噩梦。” “说我傲慢也好,固执也好,‘南潇雪’这个名字带给我多大的荣耀,就带给我多重的枷锁。说会理解我,好,那我现在问,如果我今夜就这放弃,会继续崇拜我?” 安常:“我不会崇拜。” 南潇雪了的笑笑。 安常:“但我会爱。” 南潇雪肩膀一滞。 神情怔住。 “我不否认,我犹疑、胆小、怯懦,需要舞台上的给我很多力量。觉我让所有人出去,是为了劝继续跳,是劝不要跳?” “都不是,南潇雪。”安常轻道:“我是想问,疼不疼?” 南潇雪眼睫垂。 其实她内心不慌乱,作为最顶尖的舞者,她面对这般严重的伤情也有数次了。 是无论她自己,又或是身边人,关注和争论的焦点,永远在她要不要继续跳舞上。 唯独安常:“让我看看的伤好不好?” 她蹲在南潇雪面前,小心的挽起裤脚,凝眸瞧了好一会儿。 方才仰起面孔,往那清潭般的眼底望去: “南潇雪,无论今晚跳或者不跳,能影响的有我是否崇拜。” “是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爱。” ****** 毛悦一个人在观众席等心急如焚。 掏出手机看了无数次,估计安常不空,没给她发过微信。 收起手机,瞧见安常出现在坐席边。 “不好意思。” 低跟旁边座位的人道歉,那人收脚让她进来。 好像她是在舞剧开演前,去了趟洗手间。 待她坐,毛悦赶紧凑过去,用气问:“怎样?她伤重吗?” 安常点头。 毛悦一蹙起眉:“那今晚的舞剧……” “她会继续跳的。” “没劝她不要跳了?” “我怎劝?”安常扭头冲毛悦挑唇,眼底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毛悦到底年轻,很难准确描绘那眼神里是何种意味,也许有哀伤、有释,也许甚至有一种悲悯。 安常那一眼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我认了,因为她是南潇雪。 终于,大幕徐徐拉开。 这是安常第一次在现场看舞剧。 而南潇雪是舞台上的神。 她扮演失去一条腿的教授,宽大的裤腿彻底掩去了她的左脚,她以唯一健康的右腿带动着身躯,在舞台上翩,好似拥有半边翅膀的蝴蝶。 她现实中的伤情和舞台上的角色形成奇妙互文,让她的舞姿拥有了不顾一切的决。 安常忽地攥紧拳—— 或许当南潇雪跌倒时唯一想要尖叫的有她,其他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设计好的动作,有她凭对南潇雪的谙熟瞧出那是一次意外。 而南潇雪应对的比她所能想到的一百种方案要好。 因为南潇雪没有去掩盖。 南潇雪愤怒,但她接受,就像她所扮的角色,能被迫接受命运一样。 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养分,滋养有半边翅膀的蝴蝶,舞出开在瑟瑟夕阳的花。 而安常是在那一刻彻底醒悟: 她太怯懦,这甚至和颜聆歌给她造成的伤害无关。 和颜聆歌恋爱时她从未主动争取。 在故宫出事后她第一反应便是选择逃避。 逃回宁乡仍修不好文物,她一路逃到染坊。 发现自己对南潇雪动心后,又迫不及待从南潇雪身边逃离,给自己冠以“为了南潇雪”的名号。 而南潇雪不同。 南潇雪要站上舞台,便敢毫无保留的自己抛出去。 南潇雪最清楚,作品会说话。 创作者的每一丝怯懦、退缩、犹疑,都会在其中暴露无遗。 直至舞剧结束,所有人手牵手谢幕,这其中没有南潇雪的身影。 散场后,安常和毛悦随着人潮,慢慢走出剧院。 毛悦掏出手机看了眼:“微博官宣了。” 安常凑过去看,舞剧官微宣布,南潇雪因伤被迫取消后几场演出,票款全退,另外赠送《逐》首演的全记录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