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削。” “罢了。”南潇雪却改了主意:“不削,可以。” “那我帮你切。” 安常手指细瘦漂亮,大概吸纳了无数古物的气韵,执刀的动作灵秀。 南潇雪抱猫倚住沙发,望见安常捏着一颗桃子。 眸光凝了凝,往上抬,落到安常的脸。 安常时而露出老人一般的静默,而那张脸又长得着实青涩,面颊上有细小的绒毛,带着水乡将养出的好气色,嫩里透出薄薄的绯。 正如她手里那颗蜜桃,瞧着便鲜嫩,咬一口,怕要滴下清甜的汁水来。 “安小姐。” “嗯?” “你很热么?” 安常扎马尾,皙颈项于发根相连处有一层细细的碎发,皮肤薄而透,能瞧见淡紫血管,敷了层薄汗,莹润润的。 “有一点。”安常道:“毛悦家在顶楼,这空调不知怎么了,感觉不算凉。” 她切好桃子,起身去厨房洗了手,拿了叉,戳一块桃肉递到南潇雪面前:“南老师,尝尝看。” “你先。” “嗯?” “你先。”南潇雪道:“替我尝尝。” 安常抿唇笑了下,喂到自己嘴边。 尔颈间一凉。 南潇雪通体如玉,贴过来的手指透着凉,扶着安常颈根,指腹轻轻擦过。 安常本以为她抹的是自己颈间薄汗,来察觉,南潇雪手指停在她动脉。 那里与心跳同源,出卖她本欲暗藏的肖想。 再接着,南潇雪便吻了过来。 或者不止是吻,齿尖一擦,轻轻咬她唇角。 她刚吃过桃,软嫩唇瓣里有清新的涩气,南潇雪大概喜爱这味道,轻咬起她像偷尝一个夏天。 沙发矮,人坐进去像陷在里面,而毛悦喜欢张扬色调,吉普赛风的窗帘透出窗外瑰紫薄暮的天。 盛夏热闹,她们是藏在其间淡淡相爱的人。 连吻都慢节奏,轻咬变作一点点吮,耐心交换彼吐息。 分关着窗,怎地好像有风拂过,撩得人心头痒痒的。 门口传来密码解锁的“滴”一声。 毛悦嚷嚷着进来:“不好意思我……” 瞧着眼前,一呆,退出去砰一声门关上了。 下一秒又推,叫一声:“蛋黄酥。” 猫倒听话,从南潇雪怀里跳下来,摇摇尾巴她走去。 毛悦一捞起猫,默默又门关上了。 安常:…… 南潇雪放安常,垂眸望茶几盘里的蜜桃,轻笑一声。 安常站起:“我去叫她进来。” 拉门出去,见毛悦抱着蛋黄酥,站在过道里打电话:“妈,我想卖房!” 毛悦妈妈的声音同她一般充满元气:“宝贝呀,房子现在卖不得,还要涨的。” 毛悦哭唧唧的挂了电话。 安常轻道:“卖房做什么,难道你新换套房,我们就不来了么?” 毛悦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随转为痛心疾首,双手怀里的蛋黄酥举起:“它才四岁啊!你们怎么能在一个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安常细声:“不小了,换算成人类年纪过而立之年了。” 毛悦长长叹口气:“算了,今天这饭我是法吃了,你们吃吧,火锅底料、肉蔬菜我都买好了,你知道在哪。” 又道:“我带蛋黄酥去吃麦劳。” 抱着猫拔腿欲走。 安常拉住她手腕。 她回头,瞪了安常一会儿,良久,深吸一口气吐出,终是笑了。 安常跟着笑。 听毛悦道:“宝贝,你要过得很心很心好吗?” 安常点头。 “走,进去吧,别让我女神一直等着了。” 却又叫住安常:“哎你先看看我新烫的这头还行吗?还有我今天这眼线,画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常替她理了下垂在肩头的卷发:“有,很好看。” 两人终于进门。 毛悦僵了会儿,弯腰蛋黄酥放到地上,猫自顾自的跑了。 沙发上的南潇雪站起来。 现在,毛悦为什么安常起先觉得南潇雪是场幻觉了。 即便不在被时光抛却的水乡,即便不在窄河、乌篷船竹编灯笼勾勒出的避世之景,南潇雪一袭玉色旗袍,似被月下潭水浸过,染得月光不再冷,而变作藏进许多故事的幽青,她往前浅行两步,旗袍下摆轻扫着小腿,簌簌抖落的是无数时光。 近看那瓷的面容,总觉得罩一层寒潭升腾起的薄雾,裹住她,让寻常凡俗近不得她的身。 许,连带着许多热闹近不得她的身。 毛悦舌头打结:“南老师,欢迎您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