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力拧开一样疼。 徐云甫下了班就去陪陪她,见她现在气色稍微好了些,嘴唇没有发白了,稍微放心了些。 有时候,他过去的时候,会遇到岳父,父女二人有时候说说笑笑的,但徐云甫一推开门,陈锦的笑容就会戛然而止。 徐云甫知道,她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作为父亲,他是有些不合格,在教育孩子上,经常让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规矩。 这个水库,徐云甫曾经带三人去玩过一次,是去钓鱼。水库的鱼,比河里的鱼更大一些,肉质更加好一些。 如果,徐云甫没有带他们去过,孩子们也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 说不定,孩子们也不会死了。 徐云甫也很内疚,陈锦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和他说话了。 他一说话,陈锦就背过身去。他一对她笑,陈锦就瞪他。 有时候,他只能默默地坐在病床边。月色挂上树梢的时候,他会去外面抽几根烟,直到一包都抽完了,往病房看熄灯了没。要是熄灯了,他就回去了;要是没有熄灯,他再抽一包。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徐云甫找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理公司的事情。他听人说,现代化企业有这个岗位,是专门组织管理和经营的。他觉得现在公司正顺利运行,不需要老板天天盯着,流程化的管理模式,还是可以让公司正常运转下去的。 一日,他拎着水果来医院看陈锦。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岳父在说话。 “锦宝,你老是用这种态度对云甫也不好的呀。”蒋孝慕说。 “哪里不好了?” “男人嘛,总归有些自尊心的,你老是冷脸,这样下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锦就说:“爸爸,我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你这道这样会有什么结果吗,两夫妻长此以往,会离婚的。”蒋孝慕语重心长道。 “离就离吧。”陈锦淡淡道,“随便了。” “哎你!” “爸爸,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蒋孝慕还是要说,这都几个月了,再这样下去,她整个人都在自我封闭状态,对生活、对家人、对外界越来越冷漠。 “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找情妇?这男人啊,没你想的,那么......” “随便,都可以。”陈锦将被子捂在头顶,不想再听了。 蒋孝慕无可奈何,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徐云甫有一点点责任,那也是仅限于他带他们去钓鱼,让他们知道了这个地方。可是,要下去游泳这件事情,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年轻人爱逞能,觉得别人出事那是没本事,自己下去肯定能上来,就是这样的想法,导致了一批一批的孩子往那里填。 这种水库,本来就不是游泳的地方。现在周围也竖起了警戒线,立了牌子,不知道年轻人愿不愿意听进去、看进去。 这种悲剧,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了。 “锦宝。”蒋孝慕无可奈何道,“爸爸出去打个水,你睡觉前,脸总要洗一下的。” 他一出门,就遇到了徐云甫。 “爸爸。”徐云甫喊道,“那个......我刚来的。” “嗯,行。”蒋孝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打水。” “好。”徐云甫见到他慢慢走远,自己也进了病房。 两人相处的时间,安静且漫长,徐云甫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呆坐着。 他刚才听见二人的对话了,都听到了......这种话,何尝不是在一刀刀地凌迟他。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就走了。有时候积攒在胸口的话越是多,越是难以说出口。 这些话哽在喉咙里,慢慢地就消了声。 又过了几个月,陈锦康复出院了。她没有回家,而是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搬了过去,同时把静静带走了。 两家人都劝过陈锦,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还是坚持分居。 有一天,她在家里接到了陈荣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压抑又带着兴奋,说:“你嫂子,怀孕了。” 陈锦握着电话线的手,不自主地缠绕起来,说:“哥哥,这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刚拿到医院的检查报告。”陈荣说。 陈锦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一直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没事的,没事的。”陈荣安慰道。 “要不是因为......雷雷也不会出事。”陈锦说。 “这事情都过去了。”陈荣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哥哥知道你自责,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嗯,嫂子是什么时候生孩子?”陈锦问。 “预产期有可能是两千年的年初。”陈荣说。 “跨千年了。”陈锦捂着嘴,啜泣道。 “要是男孩子就叫□□,希望的希;要是女孩子就叫陈曦,阳光的意思。” “好。” 陈锦挂了电话,越哭越伤心,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