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话声还未再起,峰顶下方忽然响起一声震天撼地的动响。 整座天机阁所在的山脉都仿佛跟着摇晃了下。 雪晚面色一变,扭头看向山下方向。 雪露更是脸色苍白“怎么了吗什么动静,怎么、怎么这么吓人啊” “是山门,”雪晚眼神沉黯,“被强行轰开了。” “轰、轰开山门” 雪露听得眼神都直了,“怎么可能即便是玄门还剩下的那几位太上长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得到吧” “与玄门无关。” “那还能是谁” “幽冥,”雪晚一叹,“妖皇殿。” “” 雪晚没时间给雪露一一答疑解惑了,她神念微动,正要闪身离开峰顶大殿,面前忽凭空拦出来一道身影。 “师叔”雪晚微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山门那边” 话声未竟。 毫无防备的雪晚便被雪希音一道袖风,直接挥了上来,雪晚下意识向后退躲,在目光扫及从两侧掠过的殿门时,她眼神一惊。 雪白裙影在半空中骤停,跟着转向,就要急掠向外。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刻。 “轰” 落雪殿的大殿殿门,在雪晚面前合上。 下一息,不知布置了多少年的金光禁制席地而起,聚合殿顶。 “师叔”雪晚颤声。 “也是未曾想到,”殿外,雪希音苦笑,“当初为了防你顽劣逃山的阵法,竟是用在了此处。” 雪晚撼动禁制未果,更是急了神色“师叔,妖皇殿是因我而来,你将我放出去这件事才有缓和余地” “别天真了,雪晚。妖皇是何等人物,你真当他掳你入幽冥,只为戏弄你么” 雪希音抬手,掌心内缓缓浮现一只透明如冰雕的蝉。 随它出现,大殿外的无尽天穹间,竟开始落下细小的雪粒来。 雪希音眼神复杂地盯着掌心里小小一只的蝉“这至寒天蝉本就是他本命妖火的天克之物,我早知,他若知它在此,必为天机阁惹来灭门之祸。” “这是三界之战时师祖临终托付给师父的,又从师父手里传给师兄,再传给我” “它是凡界修者灭杀妖皇的唯一希望,无法将它唤醒、置他于死地已是我无能,但我也绝不会叫它落入妖皇手中。” 殿内,雪晚听得怔然失色。 她当然记得,文是非在第一次掳她回妖皇殿时,便提起过这至寒天蝉,但她没想到它会是他的妖火天克之物。 所以,他说要灭天机阁,是为它而来么。 “师叔,天蝉再重要,终究只是死物,您” “不必再说” 雪希音怒声“天机阁没有苟且偷生之辈,今日,我等定与至寒天蝉共存共亡若是天机阁不复,那重建之担便落你一人之身你若敢求死,天机阁先祖先师都决难瞑目你可记住了” “师叔” 然而不等雪晚再劝,殿外,雪希音气息已经飘然而去,直迎山门那冲天妖气传来的方向。 落雪殿内,雪晚面色急得发白,却也只能闭目冥想,只求尽快冲破大殿禁制。 盏茶过后。 峰顶一声剧烈震响,落雪殿殿门轰然大开。 气息翻涌而面白如纸的雪晚脚步踉跄地从殿内闪身掠出,顾不得平复调息,她望了一眼被妖火灼得漫天火红的云穹,身影如电般射下峰顶。 半山,天机殿前。 一地重伤的天机阁弟子,醒者已所余无几。 而在狼藉倒地的弟子们正中,殿前,白胡已经被血染得通红的雪希音就被那衣袍如火的青年妖皇提着脖子拎在半空。 “雪、晚、在、哪。” 身后妖火噬天,而青年眸如泣血,红得骇人可怖。 雪希音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却已然泛灰。 雪晚心头巨骇“师” 话未出口。 妖皇凛然回眸,而同一息,他掌中老者头一歪,气息散尽。 “” 雪晚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她惊骇近空茫地望着从妖皇迟滞松开的掌前摔落在地的雪希音的身体。 来不及再看第二眼,她面前被一片血色拦住。 文是非皱眉,伸出的手上满是血色,迟疑地在雪晚面前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 于是到了嘴边的狠话忘了,他下意识地放低了声“我没有杀” “他”字尚未出口。 文是非面前,伏地的圣女仰头,额心金莲化作长簪,泛着冰冷如刃的锋芒被她握在掌心中。 妖皇一怔,随即恨声冷笑“想杀我你是不自量力,还是想让整座天机阁陪葬” 雪晚却回了神。 她眼神难过地仰着他,许久后,她轻笑起来。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但总要试试。” 她握紧了簪子,气息暗涌,但在出手前一刻,她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