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离他得有三米远。他这次没能坐在她身旁,因为只要他靠近一点点,女孩子就会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下子逃开了。
但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非常清楚她会如此的原因——
是被吓到了。
陆昭昭是个聪慧的女孩子,在很多事情上甚至很通透,但唯有一点——在爱情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
别看看了那么多爱情话本,指导别人头头是道,其实全是纸上谈兵。对她稍微暧昧一点,只要她当时没有迟钝得意识不到,一瞬间就能从白面包子变成红彤彤的小毛桃。
害羞的样子,可爱极了,也迷人极了。当然,缺点就是她真的很容易被吓到。曾经飞舟上有过暧昧,她就躲了他几天;水云阁的额头吻,又躲了几天。陆昭昭一般不是会逃避的性格,但爱情或许对她来说太陌生,第一反应反而是要躲起来。
躲起来,不看不听不想——有过前例,方之茂当然清楚,昨晚他的举动必定吓到了她。但他不后悔,一点也不。
他不得不那么做。
从前他不着急,是她年纪小,不开窍,而且他也没经验,患得患失,不敢冒进……可现在怎么呢?他的心上人都快被别人给勾走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就算是骗,也要先骗到手再说。
况且方之茂不觉得自己是在骗她。
她的确不讨厌他,不是吗?否则即使他们是朋友,她也一定会推开他的。
但她没有。
商场如战场,情场也是。她让他看到了希望,怎可能鸣金收兵?所以,方之茂不后悔,不但不后悔,还打算再接再厉。
还是那句话——骗,也要骗到手。只要让她眼里只能看到方之茂,心里只能想到方之茂,那喜欢上他,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他不会给她机会再去想旁人。
当然……
方之茂又看了眼少女:也不能逼迫太紧。
线绷得太紧就会断,压价太狠下次就没生意做,放长线钓大鱼。且让她缓上片刻,反正……
他看向一旁,迟星文捧着碗坐在另一边,表情有些不太明显的失落。
——他显然不明白,昨晚还和他花前月下的少女,为什么突然变得疏离了。
怎么会不疏离呢?因陆昭昭现在看到迟星文,就会想起方之茂昨天的脆弱。她是个多么心软的女孩子,最看不得亲友难过,哪怕是愧疚感,便足以束缚她不再向迟星文迈出脚步。
而迟星文……哈,一个呆子而已。若非秘境导致方之茂昨天才找到陆昭昭,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所以——只要他注意一些,迟星文这边就被解决了一半。木讷老实人怎么可能干得过精通生意的方老板?当然,不能够轻敌,以及……
方之茂重新看向这一边,与苏栗衡的视线无意对上。
“……”
“……”
想坐收渔翁之利?……呵,下辈子吧。
但即使是方之茂也没有想到……
午后,帐篷中,二人。
粉紫发的少年,表情平淡,眼中却有细微惊讶;粉发的少女,目光闪烁不定,一副很想随时转身就跑的模样,虽然也在帐篷里,但快坐到门口去了。
“你说,想跟我谈谈……”
方之茂收起些许惊讶,推了推眼镜:“……想说什么?我在听。”
陆昭昭:“……”
能单独来找方之茂,她不知鼓起多大勇气——好害羞!想想昨晚的事,她就连头发丝儿也发麻,一点也不想接近他;但——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认为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的心意明明白白,她无法视若无睹。这份心意,她需要好好地对待,再努力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
深呼吸——深呼吸。随即,少女露出一种壮士断腕一般的沉重表情,反而让方之茂心里一个咯噔。
陆昭昭其实不好骗。
说她好骗,是因为她总是对人怀抱善意,更会相信自己的亲友。但她并不愚笨,如果让她冷静想清楚,并不会优柔寡断。
所以方之茂不怕她迷迷糊糊想不清,反而怕她有了决断,因为女孩子一旦决定好、固执起来,想改变她的决定可会有点困难。因而此刻他有心打断,却没来得及——
“你是不是喜欢我?”
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帐篷里。她显然很紧张,但努力抬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方之茂,你是不是……喜欢我?”
方之茂:“……”
他看着她。女孩子的面庞粉红得像三月桃花,十分醉人,目光闪烁,却非常认真。不知为何,他也有些局促起来,面颊微微发烫的同时,抿了抿唇。
他喜欢她吗,这是一个无需思考的问题。所以他片刻的沉默,不是在思考喜不喜欢,而是在思考如何去表达。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
“咦?!咦?!”
看着少年缓步走来,陆昭昭有点慌:“你——”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平静而似乎藏着无限情思:“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女说公鸡已打鸣,男说天色尚未明。你快起来看天空,启明星儿亮晶晶。鸟儿空中正飞翔,射些鸭雁给你尝。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射中鸭雁拿回家,做成菜肴味道香。就着美味来饮酒,恩爱生活百年长。你弹琴来我鼓瑟,夫妻安好心欢畅。
“知子之来之,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