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打车回望城,但这个时候正是最堵的时候,她脚步一拐,急急忙忙走进地铁站。
她给程云深打电话,他还是关机状态。
秦绵转了两趟地铁,来到程云深家。
他家在郊区的村屋,早年重新规划过,整个村都是这种浅黄色的小三层,一排排一列列非常整齐。
要不是明确写着某村,秦绵觉得跟西桥湾差不多。
当然,土地越来越值钱,程云深是个有地的,这么算的话比她有钱。
秦绵又给程云深打电话,依旧关机。
那现在怎么办,她就算知道是哪栋,也不知他在不在家。
而且没跟他打招呼就过来,她也不好直接去敲门。
她有些无措地站了一会儿。
村头树底下听到几个大婶聊天,说某某的儿子回来了,总算熬到了。又说某某命苦,这不又进医院了。
秦绵听到这儿,心里一颤,上前问她们是不是在说程云深,几个大婶一愣,秦绵又问她们,是不是他妈妈进医院了。
几个大婶问她是谁,她说是程云深的同学,然后才知道程云深他妈妈被送去医院了。
秦绵有种不好的感觉。程云深很少会这么长时间关机。
他估计都不知道手机已经没电。
她心里比从溢市过来时更加不安。
越接近医院,这种感觉越甚。
等到了医院时,她都不敢去找程云深,第一次这么慌。
秦绵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旁边都是候诊和等药的人,她坐着却是为了先喘几口气。
好一会儿,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站起来,要去找科室。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走出来,秦绵刚要喊程云深,却见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般,一出来就找最近的椅子坐下。
他在颤抖。
他垂着头,双手插进发间。
秦绵就站在他后面几排。
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感受得到他的无力和懊恼。
她很想上去抱抱他,又直觉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只是自己待一待。
她莫名想哭。
就像他出国前那阵子,她总是很想哭。
他不比她好多少。
秦绵重新坐下。
她满眼都是前面那个身影。
程云深坐了二十几分钟。周围明明很多人,可他在那里,像屏蔽周围的一切,只他一个人孤独地坐着。
他终于站起来。
秦绵也跟着站起来,她脚步略急走过去。
“云深。”
电梯正好打开门,很多人出来,掩去她的声音。
秦绵又上前两步,突然看到程云深停下脚步,站着不动。
最后从电梯出来的,是两个人和一架轮椅。
程云深低声喊:“妈。”
秦绵眼眶发酸,立刻背过身去,偷偷躲到人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