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绵绵当女儿疼了二十年,我舍不得她嫁别人家。”
家长们聊着儿女的事,厨房里却安静得过分。
秦绵不知那一堆碗有什么好看的,盛西泽杵在厨房里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能看出金子一样。
秦绵问他:“你想洗碗?”
盛西泽:“你教我洗。”
秦绵:“你还是出去吧。”
盛西泽:“这是我家。”
他边说边卷起衬衣袖子,把手伸进碗盆水槽里。
家里不是没有洗碗机,他知道秦绵脸皮薄,借着洗碗躲开。
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父母她父母都知道,他想和她在一起。
秦绵看着盛西泽跟不要钱似地挤洗洁精,没一会儿水槽里冒出满满的泡泡,她有些无语。
盛西泽问:“然后呢?”
秦绵把抹布给他,“洗啊。”
盛西泽出奇不意拉秦绵的手,把她的手也沾上泡沫,“手把手教一下,我才懂。”
秦绵拨开他的手,结果两人手上的泡沫弄到料理台和地上,一团糟。
秦绵的脸沉下来,“你别动手动脚。”
盛西泽毫无悔改之心,“我来清理。就当提前学习了。”
秦绵:“……”你学习什么?学习做家务?盛小学生你可真好意思说。
小学三年级都比你厉害。
秦绵:“那这里交给你了。”
盛西泽又一次不顾手上的泡沫,往她面前一站,拉住她。
秦绵不得不正色跟他说:“盛西泽,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来了。”
盛西泽定定看着她,“那我妈会打死我,让我也别回来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洗碗。”
秦绵怕外面的父母们都听到动静,慢慢平静下来。
盛西泽也终于没再搞事情。
然后秦绵指导,盛西泽执行,俩人终于安安静静地洗完碗,但整个过程久得都能洗好几次碗了。
盛西泽噙着笑,“秦绵,你说我是不是有潜质当家庭煮夫?”
秦绵不说话。洗一次碗就把他能的,那云深……
她猛地一震。
然后微微垂下头,掩饰那一瞬间的难过。
云深会给她煮饭烧菜,会给她捂手捂脚,也会教她照顾好自己。
盛西泽不是傻子。
他看到秦绵眼里一闪而过的依恋。
她想程云深了。
他无计可施。又不得不经历这个过程。
他以前认为,男人的世界很残酷。
需要不停地往上爬,直至登峰造极。
但秦绵却让他知道,不是攀峰才是男人的追求。
细水长流的感情同样是。
如他这般,一刻不停地前进,得到的固然多,失去和忽略的也不少。
如程云深那般,稳步前进,抓住每个当下,珍惜他珍惜的,热烈喜欢他喜欢的,也很好。
至少,他现在不能否认,他羡慕程云深。程云深和秦绵在一起的六年,经历过云淡风轻,也面对过跌宕起伏,在最好的年纪遇到对方,拥有过最纯真的彼此,然后记住对方一辈子。
他心里的确不好受。
但他爱秦绵,不比程云深少。
盛西泽暂时压下心头那股酸闷,问秦绵:“好些了吗?”
秦绵声音低低的:“嗯。”
盛西泽:“秦叔秦婶要回去了,你想回去还是出去走走?”
秦绵说回家。
盛西泽:“那我送你。”
秦绵说他刚才也喝了酒,盛西泽一愣,随即说:“我让司机过来。”
秦母看盛西泽那模样,真觉得没救了。
这么巴巴地看着,也有几分可怜。
可怜也没办法,秦绵需要时间,他也不能一下逼得太紧。
等司机过来,送秦绵一家回去,盛西泽才收回目光。
盛母问他:“你真做好不结婚的准备了?”
盛西泽眼角带着怨气,“那是最坏的打算。”
言下之意,他还是心存美好幻想的,他不仅要跟秦绵结婚,还要让她当他孩子的妈。
盛母:“那你加把劲。我能不能当婆婆跟奶奶,全靠你了。”
盛西泽的头仰靠在沙发上,一闭上眼就浮现秦绵因为想程云深而落寞的脸。
为什么她想的人不是他?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她的眼里全是他。
要是真的能看到,死也值了。
盛西泽一下坐直身体。
他突然问父母:“爸、妈,我以后在溢市,你们有没有想法?”
盛父盛母都知道,这个时候他最难熬,作为父母,除了支持就没有别的了。
盛父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觉得值得就去做。”
盛西泽又要出门,盛母拉住他,“你好歹让秦绵休个一天,就是再好看的脸,天天这么看也会腻。”
盛西泽:“……那我明天再去。”
盛父盛母真的恨铁不成钢。
人家热恋才是这个表现,他自己一头陷入热恋,真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