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晚宴那日,他清楚得记得自己如何愤慨离席,如何诅咒把那部歌剧呈到他这的无礼之徒。可他未曾发现,他其实已记住了每句台词,每一声哀叹。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霍骊,倾听安德尔,就像在照镜子。 握有娃娃的手不禁垂下,恍然间,霍子鹭眼前浮现他独霸黄金宫殿,白银宝座的孤寂身影。 王子安德尔的身影。 安德尔听从死亡天使,舍弃亲人,舍弃朋友,将明亮烛光和臣民的欢庆驱逐出领地。 失去太阳后黑暗清冷的夜,他仅有的依托之物是母亲赠予胞妹安杰拉,而安杰拉又在他逃亡前亲自为他戴上的珠宝项链。 他不敢低头,哪怕偷偷瞄上一眼。 冥冥之中,安德尔似已猜到誓言真貌。察觉他一旦迈出步伐,越过自设的禁忌界限,他将会失去坚守至今的 “您,是想听我的真话。还是假话。” 择明出声,令霍子鹭抽离即视感拟造的幻象。 然而不同于少女霍骊,霍子鹭并未掉入受人摆布的陷阱。 他双眼眯起目光锐利,冷笑反问道。 “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还是说,你其实根本没打算给我所谓的真假回答。只是选择当下对你最有利的。” 系统z您恐怕遇上对手了,主人 择明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化,一眨眼微笑已由从容变成纵容的无奈。 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您的喜悦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让您失望是我万劫不复的罪过。以我的性命与灵魂归宿起誓,我怎会食言” 霍子鹭眼含戏谑道“同样的话你对她说过,我恶心都来不及,你觉得我会上当” “可您,不也是她么” 仿佛没发觉男人脸色骤然阴暗,择明缓步上前,沉声继续。 “我将永远怀着烈火燃烧般的希望,和对您真挚纯净,至死不渝的爱。确实,我对霍骊小姐抱有一份情感,每当我午夜梦回,萦绕心间的总是我们第一次遥远又独特的共奏。” “可是霍子鹭先生,创造出她还有子鹭,释放出他们灵魂的人,不是您么。” 犹如被长剑攻击躲避不及,霍子鹭身体后缩两下,垂着头。 “创造灵魂。亏你,说得出来。” 道不清是愤怒使然,还是沉寂多年的至深哀恸苏醒,他紧捏人偶,双手颤抖愈发强烈。 单音节的笑如一颗颗玻璃珠挤出,最后连贯成串组成歇斯底里的狂笑。 “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和你表现得同样聪明,结果,你仍蠢得可怜。是写诗写歌把你写傻了吗,以为什么这是有精灵天使的世界” 霍子鹭右手压在胸前,放弃挣扎般承认。 “这是病。我不可治愈的病症。跟被那男人送去疗养院囚禁,被剃光头发扒光衣服,泡在热水里皮肤溃烂的女人一样。我的生母,一个从家族继承财富和疯病的不幸女人,被两眼精光的恶狼玩弄鼓掌间。” “我比她幸运,是因为我能比她更疯狂,也知道她家族不可转让的秘密遗产。只有我知道的埋藏地,只有我知道的银行账户。” 霍子鹭展开双臂,完全不担心泄密。他好似大演讲家炫耀,高声说道。 “所以,他们才肯让我一直养着病。所以,他们才不敢忤逆我。没人会愿意去招惹一个怀抱黄金羊,时好时坏的疯子” “而只要我在这活一天,他们谁也别妄图坐拥我的家安宁度日” 双手高举过头顶,继而用力下摆画出意为最大的圆形。男人笑容艳丽但找不出喜色。 他有的,只是幻想妄念得逞后的满足。而他紧咬着牙结束演说。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毁了这狼鼠蛇窝,谁也别想逃。” 择明因诧异挑眉。 我不禁开始怀疑,或许我们今后要跟这位小夜鹭上演反派争夺战的戏码了,z 系统z这点上我赞同您,主人 难不成,z,我第一天说对了我才是主角吗 系统因不知如何回答调侃无言,择明则因霍子鹭取来钥匙的行动沉默。 “你可以走了,现在我们这,谁都不需要你。” 特地使用我们一词,霍子鹭所言不为征求意见,径自将钥匙塞去。 “你想要什么封口费,我会派人找你要回答。届时你若还没回答,我权当你放弃。不过,你还是得给我滚。” “但如果,我是自愿留下的呢为了您。” 自愿 霍昭龙扶额笑得更响亮。 “我说过,没人会愿意去招惹一个疯子。你也妄想再用爱或担心的花言巧语。你一个连脸都要藏在面具后的毁容怪物,我相信你会不懂这种感受” “谁能盯着你的脸,跟你度过整日” 长款孩童睡裙淡化了毒辣瞪视,更别提霍子鹭自始至终攥紧可爱玩偶,杀伤力不敌以往。但他口中说出的话照旧刺耳难听,却又无比现实。 与给刑具钥匙时同样,他向来是单方面决定,不待择明反应便推开侧门,兀自进到里间。 可不知是有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