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一双宝石蓝眼,与林威廉即莱特威廉阿贝尔无比相似。 当下,他确认两个莱特关系匪浅。 那么,过往的肺腑之言夸赞之语,为他作画作曲救他性命,其中情谊又有几分是真 仅自己可听的尖叫震烂脑壳,霍子鹭伤处缝补的针脚刺得他冷汗直流。 他喘息着,后背全湿。 “所以,他们,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人” “按你命令行动,听你安排,接近霍昭龙,接近霍子骥,接近我。”与数秒前判若两人,他的镇定聚不拢了。 这是继他第一次安静发疯后的又一首次。 他突然惧怕失望绝望结伴而来,分明他就曾与它们为伍。 大抵是那二者今日携手带来另一位同伴,而它更残忍无情,卑鄙无耻。 世人将其名为背叛。 林威廉不语,以动作回答右手抬起,食指象征性弹动示意。 有两人默默退出房门,源于长年累月训练下的条件反射。 只有莱特莱恩留下了。 而他端坐一旁,会笑的双眼逗留着茫然。 尖啸飞出耳朵,溜出崩裂间门隙。某种太阳气息取而代之,缝补缺口。这暖意与手术中他紧抓的一致,是名为莱特莱恩的人类散发出的。 霍子鹭重重向后倒去,左臂掩住双目却掩不住他怪异地、以极端方式上翘的唇角。像笑,又像哭蔓进肌理,更像人死里逃生后的庆幸松懈。 事实上,他的确笑出声了,然大笑骤弱,很快变成安宁的鼻息。他彻底昏迷了过去。 扛过厮杀和手术,撑到这刻才倒,其强悍意志力可见一斑。 屋内寂静,林威廉默默起身,离开前掩上门。他知道,莱特肯定会守在那疯子身边整宿,悉心看护。 真是多余且危险的同情。 可像默许择明收留霍子鹭的纵容,他强忍满腹不悦,只向自己的部下撒气。许久未布置些像样任务,今夜他虽没厉声叱责,但分别给两颗棋子摆下难题。 丰收节狂欢宴前,必须与莱特莱恩顺利订婚成为公众眼里的恩爱眷恋,以此斩断与霍子鹭不干不净的谣言。这是劳拉得到的直白单命题。 从今日开始,对待莱特莱恩就像对他林威廉。这是伊凡接手的晦涩拓展题。 剧院顶层花型房梁下,两名棋子沉浸各自思绪,同时握杯才惊觉对方也在。操控他们的棋手已为今晚的屠杀扫尾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嚷嚷着拒绝的。那个婚约。”伊凡率先说道。 少女翘起右脚搭在桌沿,坐姿好不豪放。 “你也不看看威廉今晚火气多大,那脸黑得,比我的苹果派还恐怖。我要再火上浇油,我就是下一个吊在屋顶,或下落不明的尸体了。”她抿唇数秒,认命般耸肩,“反正这次的未婚夫马马虎虎,没我上个讨厌。” 男人饮茶不语,深深吐气。 劳拉“倒是你,你有什么好发愁的明明指示那么轻松。” 望向杯中倒影,伊凡贝内特不禁感慨,原来有苦难言时味蕾感知真的会变化。 不仅鲜醇红茶变苦变味,无法下咽,连次日晌午,送到他嘴边的曲奇也味同嚼蜡。 “这种程度您能接受呢,医生。” 咬下几口惊觉异样,飘窗前,伊凡扭头正对择明笑眯眯,手指沾着饼干屑。 吞还是不吞,一时难以抉择。 “做什么。”他无奈道。 “咦您真没吃出来”择明又问。 含了半晌,味蕾充分接触食物,冷面医生眉头渐皱,张嘴欲吐又连忙捂住。 尽管十分微弱,但酸味直冲脑门。 一面火急火燎抓起水杯,一面扇风猛灌呛到岔气,伊凡最后面红耳赤狂咳,叉着腰风度全无。 “这是我托糕点师傅改良的新品,特别嘱咐要在保持风味的基础上少放柠檬汁的。”择明若有所思,后惋惜叹气,“唉伊凡先生,看来您是真不能吃酸哦。” 不是早知道了 还来整他 气不过想叱责,抨击迅速被拦,伊凡转而为病患做最后检查。 到底是年轻健壮,一夜后霍子鹭伤口非但没感染反而已在愈合,气色恢复如初,就是一直没要醒的迹象。 昨夜屠杀正像他的深眠,未在当地引发任何波澜。 想必尸体已被林威廉秘密处理。除非他不愿藏了,没人能找得到。 择明“既然医生接受不了,那请您带回去送给那位夫人。她喜酸甜口。” 伊凡点头,恩了一声。 “顺便替我向她问声好。” “好。” “她经常不穿鞋袜走动,我专程买了批羊毛毯,劳烦您在宅子里布置一下。” “我会让人在她活动范围铺起来。” “对了,她舌头有旧伤,尽量不要给她太坚硬难消化的食物,粥或浓汤足够。我不在,没人能喂她吃饭,我一直放不下心。” “这个我会注意” 数十分钟道尽有关疯妇衣食住行的照料条例,伊凡回应虽不同,可顺服态度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