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俩aha哥哥,一个oa姐姐。 与同岁的表哥克兰相比,他唯一被人记住的,就只有割除感受器这惊世骇俗的黑点。 十八岁的分水岭,他退学离家与过去种种断绝往来,从事摄影行业,籍籍无名。 大抵校方顾虑芬奇家声望,官方网站上仍保留他的个人档案。 拇指贴紧掌机,犹豫数秒远离,没多久又不自觉地复位。这般纠结了十多分钟,纳西索斯心一横,重重摁向图像链接。 阴沉,无光的双眼。 黑卷发未经打理,放荡不羁分外抢镜。 十七岁的怪胎,原来早已是这幅鬼相,是棺材里爬出的德古拉伯爵,森然血眸只会、为猎物发亮,目光灼灼。 除去档案半身像,校网保存的另几张相片是卢修斯参加校内竞赛的准备照。 别人清一色找来靓丽模特、可爱动物,独他桌上摆放面具,手执笔刷勾勒血红纹路。 银色假面紧贴脸颊,分享肌肤温度。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 择明抚摸面具,语气怀念,这让看管他的保镖转身,上上下下困惑地打量他。 微笑低头以示歉意,择明闭嘴乖乖等通知。 俱乐部位于郊野,他提前出发按记忆提示搭乘晚班车。 这是辆有去无回的列车,司机则是匿名给他发消息的中间门人蓝胡子。 落日萨德。 一如俱乐部全名,这间门会所坐落于两山之间门的凹地,太阳沉落的低洼,想上来必须搭乘飞行器。 通电铁门后,一座座独栋小屋由鹅卵石和人造河相连,石头矮墙与密林形成天然隔音屏。好一个隐秘度假圣地。 挂钟指针走向八点,超过约定好的时间门。迟迟不见蓝胡子回来,择明向魁梧保镖搭话。 “您一直站着是否太累若不嫌弃,可以坐这歇会儿。”他扬手,示意对面沙发。 男人足有两米高,面部棱角分明颧骨突出,沉着脸活像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屠夫。当择明提出邀请,他余光一瞥,吝啬吐字。 “不用。” 遭到拒绝,择明并未放弃,转而在小屋里踱步绕圈,让这冷漠保镖不得不时刻关注他举动。 而他成功了。 扬起脑袋欣赏翡翠石吊灯,指尖隔着空气勾勒墙上标本,走着走着蹲下捧脸,专心观察纯毛地毯的边角。 优哉游哉,浑然不知自身悲惨。 保镖瞬时走神,钢铁意志生了空隙。 “前次是您好心送我出来,我来不及感谢。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男人其实做出了口型,却匆忙改为代号。 “0781。” “我们在这没有名字。你也是,九号。” 他以这种方式提醒,青年全然没听进去,笑容烂漫摇摇头,一言不发坐回原位。 如今的沉默反倒成了难忍折磨,轮到男人等待下一句的搭话,心神不宁。 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这种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锤门声和一名不速之客闯入,中断0781的思考。 西装革履的富态小矮个,圆滚腹部顶起衬衣让几颗纽扣在迸裂边缘,他蓄着一把粗糙大胡子,遮住宽厚嘴唇。是蓝胡子。 见了他,保镖自觉退到角落。 “整理整理,跟我走。”矮胖子发话,招呼择明像催促小狗,急促拍手。“快跟上,还等什么呢” 蓝胡子压根不管青年如何反应,扭头大步走,默认对方就在身后,粗重嗓音顺瀑布胡须淌出,滔滔不绝。 “你真该对我感恩戴德。” “上周你发神经不肯换衣服跪地就算了,竟然敢用道具砸t先生的手。问你理由你还不说不道歉。” “他当天就向我们提出解除跟你的试用合约,闻所未闻,破了我们这边最快的纪录。” “本来如果你严重违反规则,我们只能送你去更差的地方,那里你连讨价还价都来不及就被剥得精光,他们给你吃什么喝什么,对你做什么,你想都不敢想,哪来的保障” “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你与其他人不同,有独特优势。第一笔单子出岔,我谅解。只要你这次将功补过,拎清角色,为自己也为我多挣点回扣,我” 鹅卵石路走到尽头,他站在红色门前终于发现左右空荡荡,当即吹胡子瞪眼。 “九号” “在的先生。” 声音落在后方,青年一瘸一拐极力追赶。 “你你的脚怎么回事”蓝胡子惊讶大喊却不是为关心,像见了被摔坏的商品,悔恨莫及,“你不知道t先生要求高,最扫兴这种既然你腿有伤,为什么刚才不说” 何止是要求高。 那顾客来的时间门不长,却前后换了七八十次陪侍,嫌弃那个身上旧伤太多难看,反感这个身经百战反应腻味。他对这方面的苛刻,迄今没有任何人能超过。 当时选中九号,估计也是因为这人刚入行。 “抱歉先生,我的扭伤其实是在愈合中,只要行动慢些和平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