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到处都人,各卫以旗帜为别,各占一块地方,将靶场围得水泄不通。 李诲寻望片刻,也忍耐不住,借更衣为由,离座起身,下到看台,在人群里又到处找,终于,眼睛一亮,看到青,见他离开看台,往校场北青龙河的方向奔去,跑得飞快,忙跟了上去。 青一口气奔到附近的青龙河畔,这才停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嚷:“郎君!你还在这里浴马!亏你沉得住气!方才韩将军叫告诉你,你不去,卫下兄弟下月就要喝西北风了,家都盼着你去呢!” 在淙淙的水岸上,放着一具卸下的马鞍。裴萧元正用一柄鬃毛刷,在为金乌骓梳理着毛发。 金乌骓的四蹄淌在水中,享受着来自主人的伺候,舒服地半眯着马眼,一动不动。 它的皮毛在阳光下油亮发光,好似披了一身上好的黑色绸缎,晶莹的水珠顺着马背滚落,漂亮极了。 青在他身后嚷,裴萧元恍若未闻,也没回,继续打理着金乌骓。 这时身后校场的方向,随风送来道道鼓声。 青知骑射就要开始,顿了顿脚,急急转身去了。 李诲也望了下校场,又听到现场起了一阵欢呼声。 他回过,盯着前方那道背影,正犹豫不决,忽然听到他发话:“你不去观摩箭法,来这里甚?” 裴萧元并未回,只如此说了一句。 李诲只好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师傅,你去休息,来吧……” “不用。自己也无事。”他道。 李诲第一次跟他学骑射,就听他说过,坐骑于战士而言,极其重要,尤其在战场上,坐骑同袍并无两样,关键时刻,它或能救人性命。以他教导李诲,平若有空,不妨亲手浴马,而非交给马夫或奚官。只有这样,才能坐骑熟悉,并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 李诲沉默了一下。 “师傅……你真的不去吗?” 天知道,他有希望师傅能做驸马都尉,成为自己的姑父。 他近乎执拗地觉得,只有师傅,才最配公主姑姑的驸马都尉。 别人好,在他这里,也遗憾。 “师傅你若现在去,还来得及……” 李诲喃喃地道。 然而这回,他没有回应了。为金乌骓梳理毛发完毕,将它牵上了岸,开始擦拭残留在它毛发上的水痕。 李诲一咬牙,又冲口而出:“师傅,你当真不喜欢公主姑姑吗?” 他一顿,随即回,看了过来。 “你回吧。今剩的这几人,都骑射高手。难得有如此机会聚在一起,你若错过,未免可惜。” 裴萧元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他的神色看去依旧平稳,不见丝毫波动。 李诲不敢提了,然而又不甘就这么走掉,垂丧气地立在一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萧元也未发话赶他走,只在仔细打理完金乌骓,装回马鞍后,回到水边,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岸边的东西。 这时,伴着身后校场上空次响起的一阵欢呼声,只见青次急火火地现身,朝着这里奔来。 “郎君!郎君!”他嚷。 “第一番结束了!剩四个人!阿史那王子骑术绝佳,方才在场上出风!他将对手踢下马,率先发箭中靶,赢了!” “兰泰、贺都、范亦光亦各自赢下对手,他们四个争第番!” “签也抽好了,阿史那王子对兰泰,贺都王子对范亦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汇报最新战果完毕,喘了一会儿气,见主人依旧不为动,只立在岸边,凝神望着远处的方向,也不知他在看甚。 他悻悻然,又顿了下脚,这才看见一旁的李诲,因急着去观看战况,也顾不上说别的,朝李诲见了一礼,掉又跑了回去。 青去后,很快,应新一轮的骑射战开始了。两边同时竞赛,场上的喝彩助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声浪一阵压过一阵,惊得河畔树林里的鸟雀也飞了出来,纷纷逃离。 李诲在一旁默默陪着自己师傅,一动不动。 片刻后,伴着场上次发出的阵阵高呼声,青也又一次地狂奔而来。 “郎君!郎君!” 他发着嘶声力竭的吼声,一边跑,一边冲着这边挥手。 “第番也结束了!你猜怎样了——” 他冲向裴萧元,没收住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更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跑得发痛的肚子,咳嗽了起来。 “到底怎样?各自都谁赢?” 李诲忙跟过去,伸手替他拍背,发声追问。 青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总算匀回来了一口气。 “……贺都王子打败了范家儿郎!阿史那王子也勇猛无敌,把兰泰击倒了!” 青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