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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2 / 2)

皮发麻。

你个二五仔,藏挺深啊。

“……怎么?害怕?”少女望着他发愣,某个瞬间眉头飞快一皱,眼中浮现警惕。江蘅轻易捕捉到了这抹神色变化,眸色深了些,语调依旧是笑吟吟的,“小娘子别担心,我是青霄剑派的弟子,只杀恶人,不伤无辜。”

……摸摸良心,这话说着你自己信吗。

这位反派模样俊俏,笑着时一派飒飒少年气,像行走江湖的游侠,单看外表实在难以联想到后期杀人如麻的疯子。

温枕雪控制着表情,对上他晦涩难辨的目光。

“我们认识,不过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她垂下眼眸,睫羽蝶翼般微颤,还没忘了自己是个清冷的脆皮美人,说罢偏头,袖摆掩唇低低咳嗽,像一朵被雨打过的白玉兰,娉娉婷婷,沾着清新的雨珠儿,有种破碎纯洁的美。

她将欲言又止的状态拿捏得刚好,然后便垂眸敛眉,装做被水匪们的自相残杀惊吓得身体不适。

江蘅黑沉的眸子波澜不惊,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也不知是信了没信。看她又咳起来,回头看了眼,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嗓音中笑意尚存,脸上却没了表情,“别怕,我这就让他们消失。”

温枕雪看不见,却能听见。

一声闷响,应该是江蘅在甲板上敲了一下。

书中说,江蘅施法不需要多余的动作,甚至勿需结印,就能将无色无形的元炁从他们的天灵盖抽离,再顺着方向流入江蘅的掌心。

温枕雪耳尖微动,听到两个模糊的音调,似乎是水妖发出的,闻其意似乎是责怪江蘅抢了自己的食物。

江蘅这边没吭声。

片刻过去,水草嗖的一下窜出来,在空中乱舞,破风声不绝于耳,江蘅却动都没动,两个小怪物仿佛默契地达成某种协议。

身边已经没有活人活动的声音,温枕雪估计水匪死得差不多了,不由得猜度起江蘅现在的境界。

青霄剑派这一代最耀眼的弟子是男主明山玉,但书中提过,江蘅一直隐藏实力,他真实修为跟男主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男主现在是筑基圆满,那江蘅……筑基巅峰?

她胡思乱想,而江蘅正垂首看着她的雪白后颈。

少女对身边的一切毫无所觉,微微垂首,是温室中最美丽的娇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娇嫩二字,后颈尤甚,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断在谁手中,脆弱得像透明琉璃。

实在是美丽的皮囊,可惜浑身上下加起来元炁没有半个水匪足。

江蘅在她修长的颈项上比划了一下。

他快要没有耐心了。

温枕雪估计他要没有耐心了。

遮目的手掌移开,甲板上干干净净,尸体不知去了哪儿,刚才的厮杀仿若一场大梦,温枕雪立刻明白了水草的作用——拖尸。

江蘅杀人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吹叶摄魂并非他吸纳元炁的必要步骤,他只是喜欢看别人陷在噩梦中的模样,这是他的恶趣味。

“我……”

满腹想好的说辞,可刚发出一个字音,陡然眼前一黑。

精神紧绷许久,这副孱弱的身躯终于坚持不住,跌到江蘅怀中。

-

没睁眼前,温枕雪心想,这晕得太是时候了。

睁眼后,她闭上眼睛,心想,能不能再晕一会儿?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

“若之,不得无礼。”

屋内共有四人,坐在桌旁的美妇人打断了江蘅的讥嘲,她保养得宜,身着轻便的窄袖纱衣,右手攥一串佛珠,左手腕却扣着特质的精铁弩箭,虽行为沉静,可神态间仍有多年执剑留下的飒爽之气。

温枕雪挣扎起身,美妇身旁侍立的女修立刻上前帮忙搀扶。

江蘅立在窗边,背对温枕雪,手里捏着条柳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美妇侧首,暗含责备地道:“让你把窗关上,她身体有恙,受不得风。”

江蘅闻言回头,眼神凉飕飕地从温枕雪身上刮过,唇畔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孩子气地将柳枝扔出窗外,不满地拉长调子,“行行行,反正晕船的不是我。”

美妇人仪态极好,飒爽利落,只是面色灰暗,眉宇间郁气重重,仿佛若有疾。再看江蘅的做派,温枕雪估计眼前这位就是青霄剑派扶风山掌山真人,也就是江蘅的师娘:归绮人。

青霄剑派九剑开山,于是门内又分九派,九位真人各掌一剑,坐落一峰,山峰以剑为名,江蘅师父所掌的,就是扶风剑。

归绮人年轻时也是震慑一方的女修,可惜在一次妖战中受了重伤,伤了根基,多年来闭关修养,鲜少出山。此次出山是为赴宴,携弟子二十余人,走水路奔赴目的地。

身下微微晃动,显然还在江上,这艘船应该就是归绮人等人乘载的舰船,船上弟子就是本该将水匪打得仓皇逃窜的修士。

观江蘅模样,显然他已经完美将空空如也只剩妇孺的船只推给水妖,而他只是一个晚一步到场的无辜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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