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它为什么在吞咽那个血?
此处没有镜子,所以温枕雪看不到自己额头不知何时浮现了一道印记,呈淡金色,从眉心正中向上延伸,横斜半边额头,形状奇特,并不对称,像一株风骨卓绝的古树。
它随着呼吸闪烁,隐约与巫阳花吞吐的频率混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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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摆猎猎,高马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江蘅轻功运行到极致,很快掠出几里地。
花香依旧如影随形,蔓延的速度并不逊色于他卓绝的轻功,江蘅飞掠的间隙皱起眉,不明白巫阳花的领域范围为什么会突然暴涨。
刷地,他停下步伐。
如此奔逃不是办法,柳如霜非要追着他不放,那索性叫她尝尝厉害——
他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回过头,掌心灵气迅速汇聚。
忽然,东南方爆发出强烈的灵气波动,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得红雾中有金光闪动,异象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浓郁的花香如潮水般褪去,地面随势拔节的杂草仿佛被抽调了多余的营养,摇曳两下,转瞬便变回之前潦草干枯的模样。
隐隐有看不见的力量自四面八方收回,宛如被主人强制召回的士兵,江蘅紧绷的肩背放松下来,阴晴不定地看向东南方。
有人在为他阻拦柳如霜?
是谁?
危机散去,林中只剩虫鸣嘶哑,树叶沙沙,他形单影只沉默垂首,雪白月光和婆娑树影在单薄的背上打出一条分界,一半明一半暗。
江蘅心中疑问,却又再清楚不过,明山玉陆歌生死不明,唯一一个尚且清醒能为他阻拦柳如霜的人,只有温枕雪。
温枕雪……
他咀嚼着这三个字,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嘲弄温二小姐的圣母慈悲,都自身难保还惦记别人,可今夜朔风寒凉,寒露披身,将他脸冻僵了,怎么都笑不出来。
静默良久,他长舒出一口气。
哭成那样。
看在你哭得好看的份上……
看在你哭得好看的份上。
再救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