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一众的黑袍里,小声嘀咕道。
因着要带上叶晞,初白也便没同那些个宗室朝臣站在一起,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很不对劲,上官阁主似乎是……不对,初悯那家伙的表情也不对劲,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见初白一直盯着临近殿台前站着的那些人看,甚至乎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叶晞便也顺着看去,只是她没感觉有什么异常。
“初白师兄,是有什么情况吗?我们要怎么做?”叶晞扯他的袖子,又问道。
“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听玺他们在外门守着,若这些人真要拿你师父献祭,我们就把他带走,你师父是长泽楼的嫡脉,只要回了禹安国,就没人能动得了他。”
禹安和商黎,长泽楼和玄青阁,初白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门派间的小打小闹了。
这商黎国内虽只有一个玄青阁,但却是光明正大的入了世的。而在赤武国,岱云宫也是道门与王室紧密合作的。
反而是国家最大道门最多的禹安是真的俗道分立的,这若真的打起来,若商黎派了修士,那禹安要拿什么应对呢?要知道无论是清遥宗还是絮月门都是不会插手的,因为无论是亡国了还是分裂了,都不影响他们千年百年的传承。
反倒是五派之首的长泽楼是最有可能出手的,离朝都最近且也有过合作的先例。只是十一年前的那场动乱让两方结了仇,而那秋境山又是个记仇的主,莫说出手相助,不趁机添油加醋就算仁至义尽了。
可若……可若把他儿子牵扯进去,那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初白细思极恐,只感觉有人布了盘大局笼罩着整个扶空界,而无论是自己还是祁宸飏亦或是商黎和长泽楼都被人牵着往坑里走,看起来一切顺理成章,却可能是一步步入了套。
两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大殿中央,,一刻也不敢松懈。
只见大殿中央正缓缓走来两列头戴翅角的夔族仗队,队伍的中央架着一个大炉鼎,幽黑幽蓝的,远远看着竟像是大山从黑雾里走来,场面一度被渲染的阴森可怖。
本就是皇陵地宫了,这些人难道还想给整成阎王殿不成,什么狗屁沐雪节啊,那里像个庆典,祭典还差不多。叶晞在心里吐槽,可想到这点她又感觉害怕了,可不就是祭典吗,一群狗东西竟想拿师父当祭品。看着那台上正偷偷说着小话笑的开心的夫妻,叶晞更觉得气恼。
初白摊上这么个哥哥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空一副虚架子,净做些丢人的事。
九眼穹天炉鼎出现在沐雪节,这是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事,这东西不是早就被毁了吗,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出现在这。
察觉到众人惊异的目光,白岠之更觉得得意。他理了理衣袖,大步走到大殿中央,拂袖环顾四周“这就是我夔族的至宝——九眼穹天炉鼎,今日我族与商黎共享沐雪节庆,拿此珍宝供诸位欣赏,以表我夔族与商黎结盟友好之诚意,诸位乐哉幸哉,愿我夔族与商黎互助互进,共得大道!”言罢白岠之接过侍从递来的酒,高举空中,一饮而尽。
“好!”商黎王率先鼓掌,之后是起伏不断的掌声轰隆。
“夔族如此诚意,我商黎自是不敢辜负。”初瑯从椅座上站起,接过蓝郁裳倒好的酒走到台沿一饮而尽。他俯视着殿台下的众人,目光炯炯“从此以后,我商黎与夔族结礼同盟,共谋大业,孤今日愿与白卿歃血为盟,血淋槐木,以证孤心!”
言罢真让人拿来准备好的槐木与匕首,当着众人的面,割破手掌,淋血槐木。一番动作,不曾蹙眉眨眼。
人虽蠢倒是真的狠厉,白岠之抬眼看向台上的蓝郁裳,见对方正轻轻对着自己笑,白岠之了然,便又挂起了笑脸,揖手向商黎王道“陛下受罪,按我族族规白某是无福同陛下行这歃血之礼了。”
“哦?白卿的意思是,改主意了?”初瑯凝眉望向他,眼里布满戾气。
“陛下莫怪,白某并无他意,只是按我族规当用夔族圣血来同陛下结这歃血之礼,以此才代表我族至真至纯之诚意。”
说到着,白岠之转眼看向祁霁“霁儿是我夔族圣女之子,有圣女血脉,理当由他来同陛下行这歃血之礼。”
闻言,祁霁倒是不觉意外,他这个舅父果真把人利用个透彻,连这种动小刀子的苦力活都要推给他,还费尽心思编出了个他拒绝不了的借口,果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祁霁也懒得说什么虚里表里的漂亮话,走到大殿前沿,接过匕首,很是利索的在手掌划上一刀“以我之血,证夔族之意。”一瞬间鲜血淋漓,渗浸了槐木。
“不错,倒真有孤的风范。”商黎王笑地轻蔑,转身向蓝郁裳挑眉笑,两人暧昧的对视了一眼。
“嘶~”割的是祁霁的手,叶晞却替他感到刺楞楞的疼“初白师兄,你说你哥这什么癖好啊,结盟就结盟呗,为何还要弄的鲜血淋淋的。”叶晞后知后觉地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见她这般掩耳盗铃似的架势,初白感到好笑“这种叫歃血为盟,把自己的血淋在代表忠义的槐木上,两血相浸,是结盟明信的最高礼。”
“哦,结个盟还要这么残暴啊。”叶晞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着。
残暴?流两滴血算什么残暴?王兄的残暴可比这些多着呢。初白眼神复杂,看着殿台上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他有时真的想不明白,那个从前总爱带他骑马打猎的少年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冷血残暴的样子?
行完了歃血之礼后祁霁便又回到原先的站位,只是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宸飏,你怎么了?”夜涟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
“我……”祁霁眼前一阵黑朦朦的,他用力掐住手上的中冲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