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的这些吓坏了两夫妻,冯总连忙打电话给兰亭。 兰亭听完后让他们稍安毋躁:“那鬼当时已经将冯知善同化了一半,在阴气的影响下,人的性格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 随后又说道:“不用担心,这几天在家烧烧香,养一养身体,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但两口子还是有些担心,思索过后,兰亭索性建议他们:“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他去寺庙或道观看一看,拜拜神佛,心诚则灵。” 冯家人连连点头:“我们会去的,多谢兰老板。” 这两天都在忙冯家的事情,兰亭的店就没开,今天突然开门,也没有宣传一下,所以对比平时客流量很少,没什么人来。 兰亭就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地,闭目养神,嵌入了一截骨骼的手腕,正随着他的冥想隐隐发热。 灵气在全身经脉运行几个周天,半晌之后,青年才缓缓睁眼,浑身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 身侧微风轻轻拂过,撩起一缕发丝在耳边晃动,兰亭回神后转身看过去,就见序之正拿着一把扇子在替他扇风。 随着扇子晃动,四周的浊气逐渐散开,灵气聚集过来,让他浑身舒畅。 危月燕正绑在序之的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像是在抗议。 兰亭伸手勾了一把危月燕,道:“倒是像你身上的剑穗。” 序之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见他伸手过来,像是十分不愉快,立马错开手,把危月燕从兰亭的掌心给拽了出来。 兰亭:“?” 这剑脑子坏了,说话做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兰亭一向很烦人自作主张,违背自己的意愿,原本正想发难,但抬眼时看到序之那张脸之后,便眯起眼睛,火气散了不少。 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兰亭挥挥手,闭眼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不用打扇子。” 于是序之听话地停下来,站在兰亭身后,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沉默而专注,存在感跟他的视线都极其强烈。 “啧。”兰亭掀开眼皮,道:“没事干就去把店里都打扫一遍,别在我跟前晃悠。” 听到他的话,序之表情有些挣扎,不愿离开他半步:“……有事。” 兰亭:“?” 奇了,这脑子缺根筋的铁疙瘩,竟然学会了撒谎。 青年眯起眼睛,注视着剑灵,剑灵很快就败下阵来,慢吞吞离开:“……是,主人。” 兰亭在藤椅上坐着,看他朝博古架走过去,拿起抹布的时候,整个后脑勺都透着一股哀怨的味道。 等序之走开之后,兰亭继续闭目养神,腕骨还没有完全融合,他这几天都需要多费心一点。 因为店里没有客人,没人说话的时候,整个空间就迅速安静下来,这样一来那些突兀的声音就杀出重围。 耳朵里第不知道多少次闯入磕碰声,兰亭睁眼时神色已然十分不耐,他伸手支着下巴,看向对面背对他拿着抹布擦拭,但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一个上好的瓷器捏碎,因此显得十分心虚的序之。 剑灵的五感十分敏锐,察觉到兰亭的注视,他顿时浑身一僵,手中碎开又被他强行合上的瓷器,顿时变成烫手山芋,令他一动不敢动。 这副蠢样子把兰亭气笑了,青年深吸一口气,道:“坏了就扔掉。” 序之顿时如蒙大赦,手上动作十分顺畅地就把瓷器碎片给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抹布,朝其他地方走。 兰亭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后边又不放心地睁眼叮嘱:“别再碰易碎物品。” 对面的剑灵闷闷点头:“……是,主人。” 最后兰亭还是没忍住吐出两个字:“……蠢货。” 剑灵瞬间自闭。 接下来序之算是吃到了教训,他也不想再从兰亭口中听到蠢货两个字,为了扳正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形象,他是小心又小心,把整个店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嘶——” 一声低低的抽气让兰亭回神,睁眼的同时闻到一股焦煳味,青年蹙眉看过去,待看到情况之后,伸手提笔沾上朱砂,在空白的黄符上写写画画。 笔走龙蛇,一道黄符很快画好,兰亭捏起一角吹干墨迹,随后指尖一松,无形的风就将黄符托起来,朝序之飞去。 “接好。”兰亭开口。 随后黄符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掌心,精准地缠绕在对方受伤的地方,不过转瞬间就将伤口修复完毕。 而在序之德身前,正是呈放雷击木的柜台。 探寻的视线落在剑灵身上,兰亭坦然开口:“雷击木专克邪祟,你竟会被它伤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高大的男人抿唇转过身来,漆黑的瞳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年,其中神色温润无害,仿佛永远忠诚。 “我……忘了。”序之缓缓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脑子始终一片混沌,让他没法理性思考。 青年只是看了他几眼,却意外地没有刨根问底,点点头,用一个字回应:“嗯。” 原本他也没打算得到回答,毕竟序之那样子看起来就有问题,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就这么问出了口。 很多东西总会得到答案,他并不急在这一时。 青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