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如果联邦有一天想接你回去,一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突发奇想,很可能是……” 你父亲快要死了。 他们急需第二个“供体”。 这话毕竟伤人,塞希尔没明说,微微叹口气: “你上次;思路很可能是正确;,你父亲现在大概率就在联邦,情况应该已经很危急了,帝国暂时没办法救出他,如果你想救他,就必须回去。” “这话,”淮裴嗓音不知不觉地哑了,“真;是他说;吗?” 塞希尔抬起头,两人距离极近,近距离被这双金色;眸子注视压力不言而喻,但他还是肯定地点头: “是。” 淮裴沙哑道:“你知道,他上次告诉我,如果我离开了,他不会等我吗?” 塞希尔平静地看着他。 “他要是能预料到这个地步,怎么会让自己受伤?不……是我让他受伤;,我没有保护好他。” “淮裴,景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要是你留在这,形势就要控制不住了,”塞希尔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怜悯,“你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对谁都有好处,有我在这里守着,景佑不会出事;。” 但也只能保证景佑不出事。 这个国家打仗打了两百年,但建国还不到五十年,历史遗留问题繁多,领土疆域辽阔,本来就是个千疮百孔;筛子,全靠景佑不眠不休地撑着。 他就是各方势力平衡;那个点。 塞希尔说到底只是一个公爵;儿子,甚至连公爵都不是,哪怕握着第三军团,他也做不到景佑能做;事。 去唤醒景帝;人已经失败了,他病;太重了,经常陷入重度昏迷之中。 而其他;人……景佑昏迷,景延不知所踪,现在;帝国压根没有能“做主”;人,不能承受一丝一毫动乱;可能。 谁也没想到汉诺威公爵敢这么公然对景佑出手,而且显然是蓄谋已久。 景佑没有猜错,他准备了这么久,绝不可能一次失败就轻易放弃,没有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这次景佑提前叫回了塞希尔,至少帝都是稳住了,要是让他继续潜伏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悄无声息地冒起,就谁也预料不到他那一口带毒;獠牙会扎在哪个部位了。 万一下次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叛国帽子戴在景佑头上了呢? 他现在还没有被逼上绝路,只想让淮裴离开而已,只要淮裴离开他就会收手,还不到无法收拾;地步。 淮裴现在留在这,只会给景佑添麻烦。 淮裴半晌才出声:“我离开了,要是他们后续继续对景佑下手呢?” “你走了,他们就没有理由了,其他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塞希尔道,“再说你留下来干什么呢,保护他?你觉得你比第三军团有用?比帝都这么多保皇派大臣有用?” 塞希尔咬牙:“你当真一点都不想想他这段时间对你;好吗?算我求你,回去吧。你也不用担心这是Nidho;人,等你离开之后,我会正式发布公函通告联邦,你是联邦;英雄,民望一直很高,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动手。” “你们要是真;相爱,”塞希尔说,“等到景佑醒来,你们还能……” “我不走;话,你就要命令第三军团和安全署一起拿下我了是吗?”淮裴打断他。 塞希尔沉默片刻,避而不谈:“……第三军团是元帅心血,也是元帅留给景佑;护身符,帝国众多军团中绝对;保皇派,不能和叛国扯上任何联系。” “我明白了。” 塞希尔看着他霜雪一样;侧脸,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相识相交,嘴唇动了动:“抱歉,如果你们两人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我必须选择景佑。” “不用,不是为了你,”淮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能再去看看他吗?” 塞希尔想说什么,嘴巴张开又闭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一旁一直狐疑地注视着他们;安全署署长。 署长急忙开口:“你们在说什么?塞希尔,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但你要知道……” “他愿意跟……你走,”塞希尔打断他,“但他想再看看殿下。” “不可能,”署长断然道,“他现在身上背着叛国;嫌疑,怎么能……” “你真;信他想背叛帝国?”塞希尔定定地看着他。 署长说不出话来。 淮裴父亲;事,很多都是景佑交给他去办;,收集来;信息大多经过了他;手,他当然知道淮裴对联邦是个什么态度。 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他不是听不出汉诺威公爵话里话外;挑拨,但是…… 帝都星外;飞行器,帝国外;联邦舰队。 比起淮裴是不是清白无辜,他更不愿意看到一颗导弹落在帝国;领土上。 安全署署长硬邦邦地说:“那我们这样……逼他,你确定他不会怀恨在心,借机对殿下不利?” “我刚刚跟他说……景佑想让他走,他马上就拆穿了我,然后我说,如果他坚持留下,情况就会对景佑非常不利,”塞希尔扯了下唇角,那是一个半哭不笑;表情,“……他答应了。” 在帝国,没有人比安全署署长更清楚联邦对淮裴而言意味着什么了。 他呆滞了两秒:“他知道他去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吗?帝国不会接纳他,联邦那些人压根就是……” 想要他身上;某个器官而已。 “他知道。” 安全署署长眼神复杂,只觉得喉咙堵;说不出话。 “但他是景佑选中。” “…………” 塞希尔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去看看吧。” 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安全署署长回头,看着站在众人对面;淮裴。 青年那身和储君一样款式;礼服还没换下来,白色长发因为之前;动作已经散了下来,掩在侧脸,优越;轮廓隔着发丝遮掩也能看出,白得宛如冰雪雕砌。 雪白;睫毛安安静静地垂着,没有看他们一眼,也没人能看清他眼里;神色,只是……似乎比第一次见到他;时候更加疏离冷漠了。 满身清冷。 明明已经逐渐不再掩盖自己性格,变得会笑会动,短短半天,又变回了曾经;模样,简直就像是…… 生生把活人;气息从自己身上割了下来。 最后署长还是叹息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阻拦。 空旷;大殿内被各类器械占去了大半;空间,景佑安静地躺在床上,侧脸雪一样苍白,不同颜色;灯不断闪烁着,检测仪上;心跳平稳有力,只是醒不过来。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看起来还是美;,这种摄魂夺魄;美色并没有因为疾病褪色半分,相反,十分让人心生怜惜。 淮裴在他床边半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