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她便有意支开檀悸:“你先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做的膳食,顺便让小厨房为我备了冰茶。”
檀悸应声退下。
周琼玉冷眼旁观,见状不由道:“你又这么惯他作甚,他不过一介奴仆,有几分姿色罢了。”
帝姝瞪她:“我们那夜见面,你还对我好生说着话,现在又平白无故的对我冷言,你真是坏。”
她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的早,而且昨夜入睡前,她又喝了碗雪泡豆儿水,所以今儿早上脸都是水肿的,眼睛也很是酸疼。
此刻她不适的揉了揉眼,有些用力,揉的眼眸泛起了红意,瞧着像涂了层薄薄的胭脂一样,又让人觉得她红着眼眶好似一只小兔子。
正午日头比清晨还晒,尽数照在帝姝身上,清晰可见她脸上一层薄薄绒毛,着实可爱。
周琼玉饶是钢铁般的心此刻也软了下来,见她委屈,恨不得好声哄着。
她暗自喟叹,帝姝真是好能耐,让她初见她,便忍不住心生喜爱之情,而且如今再见,这份喜爱反而越来越多,像是她本来就认识她一样,像是她天生就该和她好一样。
“你莫恼我。”
“你惯会气我再哄我。”
周琼玉一怔,帝姝也是一怔,她启唇嚅嚅道:“你看,你现在惹我不开心后就又哄我开心。”
她神色无辜,透着分明的心虚,但周琼玉无暇顾及。
周琼玉只觉得普天之下没有比帝姝更可爱之人了。
周琼玉岔开了话题:“我且问你,你来了周朝,可有人懈怠过你吗。”
帝姝不解她为何这般发问,但还是摇摇头,如实说:“自然不曾。”
周琼玉:“你肯定并非永远待在周朝,你来时你的父皇可有曾提过离开之事。”
帝姝低头:“父皇是没有提过何时要接我回去,但是我相信我肯定很快就能回去的。”
帝姝来周朝十几日内,的确听到些话,可那又如何,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若你将来回不去了呢?”,周琼玉看着她,这样问道。
帝姝笑笑,她语气很是随意,并不为此忧虑,开玩笑似的说着决绝的话。
“那便以身殉国,绝不被挟持□□。”
*
周琼霄怀中携书卷赶往胞妹周琼華的公主殿,他今日心情极好,前几日托陆学录终于借来了兵部正一品侍郎于太谦收藏的残本《遇史参经》,周琼華喜欢念书,这书是为她而借,拿到书卷他便马不停蹄想要寻周琼華,正走着不料一个不长眼的陪侍撞上了他。
周琼霄身后的宦官黄忠道:“大胆,不知道你撞的是谁。”
周琼霄拾起残本,皱眉看向跪下的少年,瞧了几眼,觉得眼熟。
周琼霄:“冒冒失失的,也敢在宫中任职。”
檀悸:“请殿下原谅。”
周琼霄心情有些被破坏,他无心管辖此事就对黄忠道:“你随意处置罢。”,便离去。
宫内宦官之间多有些腌臜事情,见不得人的手段,下起手来也是心狠手辣,宫内各宫人数众多,死了个人也没人在意。
是以就算这个少年死了,又关他何事,周琼霄想。
黄忠得了命令,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唤人压制住檀悸,看着檀悸的脸说:“你倒是生了个好模样,瞅着一端子下贱味,便打断手脚,割了脸罢。”
檀悸低着头,因此黄忠看不见他含着阴翳的神色,他一字一句道:“我乃公主侍从,你贸然伤我,也不怕公主事后知道问罪。”
黄忠倒还真的皱起眉,转念又想,宫里头的公主那么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公主,是否受宠,更何况不过是个奴仆侍从,堂堂公主又岂会在意这等下人?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檀悸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树后,便不作何反抗,沉默着任由小宦官掌嘴。
肖洋收到指示,只能藏在暗处不敢出手。
本就是御花园,人来人往众多,一些大胆的宫女宦官们不由驻足观看。
帝姝与周琼玉回宫路过此地时,见零零散散围了些人,帝姝驻足侧目,周琼玉身旁的女官便唤了其中一位小宫女问:“出何事了?”
小宫女连忙行礼:“见过二位公主,是黄忠公公在责罚一位随从,黄忠公公在宫内任职十多年,责罚起人来不是一般的狠厉,这才引了这么多人。”
帝姝非周朝人士,不便管束,她朝人群围着的中心,随意扫了几眼,见着的是位笔直跪着的少年,他安静的由着小宦官掴掌,侧脸白皙,嘴唇附近红肿的可怕。
帝姝猛然顿住,那卑微跪着被掴脸的少年正是檀悸。
帝姝走上前,出声制止:“你们在做什么。”
宫宴那天迎宾大雍而来的公主及使节团,可谓声势浩大,繁奢其华,几乎所有人都见着了那位以貌美著名的公主,眼下仅仅一眼就能判定这位女郎身份,更不用说她身后面露不愉的娅娅公主。
众人连忙行礼。
黄忠弯腰道:“这位随从不长眼,冲撞了二皇子,是以正在当众责罚,敬以效尤。”
帝姝侧眸去看黄忠身后跪着的人,她蹙眉,神情泛着冷意:“他犯了什么错,竟要这样当众受辱。”
黄忠:“此人冲撞了皇子。”
帝姝:“他是我的随从,既然他若犯了错,我身为他的主子便也是管教不好,自难脱其咎,黄忠公公便连我也一起罚了吧。”
黄忠:“奴才不敢。”
帝姝:“这几十巴掌我替我的随从记着了,罚也罚了,可他是我的人,公公这样做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