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
“帝姝。”
檀悸侧身望向唤帝姝的人。
周琼玉远远走来，她穿着暗红上襦，玄色下裙，又罩了暗红金绣镶边的外衣，身后站了十多位随从，多人簇拥而来。
“我见你迟迟不跟来，便来寻你了，见过陆学录。”
帝姝抬首道:“我在让学录为我题字呢，我的公主殿已经重新规整了一番，你等会要来参观吗？”
周琼玉:“自然是要的。”
“我可是第一人参观？”周琼玉看着帝姝又问。
帝姝是知道她这个奇怪的癖好的，凡事都要做第一人。
她保证道：“除却公主殿的人，你自是第一个啦。”
“那便好，对了，今日我母后想要设个家宴，要我来邀你。”
帝姝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张面相端正，雍容华贵的女人，周朝设宴大雍使臣的那次宫宴，皇后娘娘赐了她一道母妃嘉仪公主在周朝常吃的甜点，甜点味道香腻带甜，她甚是喜欢，因此对皇后娘娘第一感不错。
“就我和你吗。”
周琼玉漫不经心道:“不，还有我的父皇以及我的那些兄弟姊妹，临安的皇亲国戚，世族名望。”
帝姝小声的思虑道:“那便不是普通家宴了。”
陆学录:“殿下，笔墨干了，您看如何。”
帝姝闻言连忙侧身作揖，行了文人礼节:“甚是满意，多谢学录，学录今日一言也使我受益匪浅，感受良多。”
“公主言重，是以臣告退。”
而那厢，陆小世子正在试图同檀悸交谈:“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亲朋好友，可有婚配？”
“你服侍帝姝公主多久了？你是周王朝人士还是大雍人士？我见你日日也随公主伴读，你可是喜爱读书？”
“你怎么这么冰冷冷，都不说话，我都这样拉下脸面了。”
“你怎的还是不搭理我？你喜欢你家公主吗？你喜欢周朝吗？你打算待几年离开皇宫回家呢？”
“喜欢周朝。”
“什么？”
他说话时，中间似乎有一下停顿，陆猋竹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陆靖康一把拽住了衣领。
“臭小子，该回家了。”
“诶，等等，祖父！我训话呢阿呸，我寻话呢！”
见帝姝走来，檀悸上前接过了府冕。
帝姝则好奇的随口一问:“你们再聊什么呢？陆世子这么健谈。”
檀悸:“没什么。”
“帝姝。”
周琼玉走来，她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檀悸，直径挽起了帝姝的手腕。
“走吧，你不是让我去你的公主殿吗。”
檀悸拦了一步，低头举起手中的纸伞道:“日头太强盛，二位殿下不妨遮着伞。”
帝姝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夸赞道:“你真体贴”
周琼玉目光缓缓落下，见又是檀悸，不由冷笑。
周琼玉:“侍从做这些是应该的，帝姝来我周朝这么久，若是没有称心的陪侍，我可以赠你十几个。”
帝姝拉了拉周琼玉:“怎么还有送陪侍的。”
周琼玉:“我想送便送，无人敢说一句。”
周琼玉整理了一下帝姝的鬓角，离她极近:“帝姝心善不知，有些胆大妄为的陪侍意图凭着言语掌控主子，遇见这样的陪侍，我一般都是杖杀为之。”
周琼玉每日都是妆容较浓，她垂眸说话时也衬得她眉目间肃杀气息扑面而来，帝姝一时之间望呆了眼。
周琼玉见状朱唇一勾:“我美吗？”
帝姝点点头:“美矣。”
周琼玉笑的乱颤，头上珠钗也随着轻晃作响，心情愉悦至极。
帝姝陷入了回忆。
她见过周琼玉很多副面貌，见过她盛气凌然着朝冠华服，然后不屑的将未来夫婿南王送的聘礼砸了个遍。
也见过周琼玉身影清冷绰约，独自站在月下望着周王朝的方向。
帝姝问她可是思念故国？
周琼玉道:“本宫只当自己抛却周字姓氏，死了一回。”
帝姝又问:“那你为何眸中晶莹呢？”
周琼玉作势去打她:“本宫只是迷了眼。”
帝姝疑惑:“我堂兄仪表堂堂，琼玉为何不想嫁他？”
“我对他无爱。”
“那你爱谁？”
周琼玉又不吭声了，只是望着她，深深的望着她。
周琼玉总是脾气一时好一时坏，除了帝姝，她从不搭理任何大雍的人，她说她有一个秘密，一辈子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却独独想告诉帝姝。
她说她这辈子没为自己活过。
来自周王朝的娅娅公主为何一辈子也没为自己活过，帝姝死前也不得而知。
“你在发什么呆？”
周琼玉歪头问她。
帝姝一脸庄重严肃，她老成道:“周琼玉，我看不懂你。”
“你作甚要看懂我，不过等你看懂我那天。”
“会怎样？”
“不怎样。”
帝姝抿唇，又有点想气，她给自己转移注意力道:“你为何会亲近我？你为何会同我玩？”
这一世，以及上辈子，周琼玉为何只愿意搭理李帝姝？
帝姝试图看懂周琼玉的表情，在那精致妆容的面具下的真实的周琼玉。
是喜，是乐，是悲，是哀。
帝姝依旧没有看清，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