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所谓的摊摊手。
今日的课堂很是热闹。
众人这几番写的诗,帝姝念起还是最喜欢周琼華的诗,她忍不住望向远处,苍青色的天连着湖水,碧波荡漾圆圆圈圈的雨滴,的的确确是烟雨朦胧般的美丽。
帝姝望着失了神,直到周琼玉转身看她提醒道:“到你了。”
帝姝反应过来,她连忙起身小声道:“我的诗是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陆学录放下手中的茶盏点评道:“看来昨夜的雨势是吓到了帝姝公主。”
众人再次笑作一团,帝姝想要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怕雨。”
陆学录:“坐下吧。”
幸好周琼玉的身影足够遮掩住她,帝姝低着头躲在他身后,试图让人看不见自己。
她想,这下好了,她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很快,一上午的课过去。
这次的听雨吟诗课是极有趣的,抛却一点点小小的事故,总之帝姝是喜欢的。
帝姝的公主殿和周琼玉的公主殿并不在一处,因此两人下了课就分开了,帝姝是一个人回去的,身后跟着酥裘。
帝姝很是喜爱这把油纸伞,因着伞面描摹了戴进的溪堂诗意图,伞有厚度,仰起头时,却依旧能瞧见描摹的山水画。而小雨尤带气势砸向了纸伞,发出纯粹的闷响声,听着同雨滴砸在碧湖中一样委婉动听。
小雨沿着纸伞边沿哗啦啦的流水,帝姝伸出手去接雨水,但雨水顺着她的手心滑下。
帝姝弯眉,依旧欢喜。
酥裘瞧着也欢喜:“殿下喜欢下雨啊。”
帝姝:“大雍多雪,也不似周朝多舒适天气。”
酥裘:“在过些时日,便要立秋了,天气转凉,公主也该回大雍了。”
帝姝点头:“我算着日子呢,我要早早做准备,要给姆姆带回去些周朝特产物,虽然想见一见周朝的新年,但还是回家最好。”
酥裘:“殿下这么急啊,殿下不会舍不得这里吗?”
帝姝:“定然是有些舍不得的,可毕竟不是我的家呀,倒是酥裘难道不想早日回去吗?”
酥裘轻轻叹气:“实不相瞒,酥裘怕殿下回去后见旧物念起故人。况且殿下离开时,大雍境况不太妙。”
帝姝垂头,低声说道:“我是知道的。我是大雍的公主。”
酥裘不语,未成为公主侍女时,她也会羡慕公主地位尊贵,殊不知各有各的利弊。
“嗳,你是哪家小女郎。”
有人唤帝姝,帝姝闻声去看那人,那是位穿着华贵的妇人,撑着伞,离帝姝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帝姝。
她上了年数,气质平淡,装饰不俗,瞧着不是寻常人,又不像后宫妃嫔。
酥裘道:“这位是来自大雍的公主。”
妇人:“哦,是位公主啊,多大岁数?”
她说话算不上亲热,可也一副娴熟的模样,帝姝道:“尚及笄。”
妇人点头,喃喃自语的说:“是个好年纪。”
酥裘看了看自家公主,她小声道:“殿下,还是莫要与她多语,咱走吧。”
帝姝点头,没有告别,侧身离去。
只剩那位妇人独自站在原地许久。
回到殿后,酥裘便与公主殿一些周朝的侍女说起此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位妇人。
云端还专门关起殿门,为帝姝端来小零嘴。
侍女们围着帝姝,议论起此事。
“我听闻太后的长春宫里一直住着一位县主。”
“我也听说过,是太后阿姊之女,太后阿姊去世后,太后将阿姊生的女儿晋为了县主,就是那位新城县主,那县主自出生起便脑子便不太好使,太后为县主招了上门女婿,但女婿离奇失踪,县主生下一女,可惜养到六岁,就掉入湖中,没了,那县主从此更是疯癫,看见适龄女郎便以为是自己的幼女。”
云端睁大眼睛,往自家公主身边靠了靠:“既然住在长春宫,好端端的怎会没了。”
帝姝:“是呀,太后眼下教养怎会出此事。”
“宫里的腌臜事多着呢,太后正是因此同意三皇子和六公主养在她膝下呢,许是想要为县主幼女积德,太后当年是不允许宫中提起此事,可新城县主疯疯癫癫的竟然错认大臣之女为自己幼女,闹得兹事体大,人人得知,管也管不了。”
帝姝:“这样说来,新城县主也是位可怜人。”
“县主失夫又失女,的确可怜,不过听说她疯癫起来很是吓人,虽然三皇子和六公主养在太后身边,但三皇子从不让县主与六公主见面,直到三皇子十五岁赐府,三皇子和六公主才搬出了长春宫。”
帝姝问:“三皇子和六公主为何养在太后身边。”
那侍女低声道:“这事也是宫中人人皆知,但皇后娘娘下令不让提,其实是三皇子和三公主的生母过世了,我记得六公主当年才三岁有余,正是需要母亲呵护长大的年纪呢,三皇子也才十岁出头,圣人便让三皇子兄妹搬去了长春宫。”
忽然敲门声起,侍女们皆是一惊,匆忙散去。
只见先是一只耀黑嵌银线的靴子踏进一步,然后是少年郎君迎着光束一同进入了殿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檀悸缓慢走到了帝姝的身边:“公主在说什么,这般小心。”
帝姝并不如实,应付着说:“我们聊了些女郎之间的事情。”
许是因为刚刚听了宫中的秘闻,此刻帝姝心脏怦怦乱跳,听道檀悸询问,竟然出了薄薄的冷汗。
檀悸垂眸打量着她:“公主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