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头道:“檀悸就算离开我,也会过得还不错啊。”
檀悸垂首,看着帝姝:“什么?”
檀悸看不见帝姝面庞上的神情,也听不出她是何语气。
“檀悸离开我,虽然可能会过得辛苦一些,但终归还是能凭借本事步步高升,跟随一个即将离开周朝的公主是没有前途的。”
“殿下要离开?”
“大雍才是我的家。”
檀悸睥睨着小公主娇小的背影,眸子转了转,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云端走过来道:“公主,太后身边的女官过来说太后要召见公主去长春宫一趟。”
小公主坐起,神色恹恹应了一声。
看着檀悸目送小公主离去的背影,肖洋忍不住现了身:“殿下。”
檀悸转过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肖洋:“何事?”
肖洋支吾着,最终还是没敢讲心里的话。
直到公主的身影消失,檀悸才收回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云端:“我们今日才偷听了周朝的宫中秘闻,怎么周朝太后就传召了。”
酥裘:“云端你可别胡说,咱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云端:“酥裘你就别安慰了,你看咱们公主都吓得在发呆。”
帝姝的确在游神,她在想自己方才问的问题,檀悸还是没有给明确答复,所以檀悸到底讨厌周琼玉吗?
帝姝神色厌倦,她心想:有兄弟姊妹多好啊,她也想要有自己的兄弟姊妹,可惜父皇不给力,这么多年生不出个兄弟姊妹。
偌大的皇宫,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
周檀悸将来若做了帝王,身边也就剩周琼玉一个人没有婚嫁了,好歹有人能陪伴。
周檀悸若能和周琼玉做好朋友就好了,她这样胡思乱想着。
皇宫院里林苑树木正繁茂,槐树棵棵临近,抬头是枝叶,低头是枝叶的影子,将那日头挡的严严实实。
远处亭台檐角下站着几位内侍,拿着一根长竹竿正对着檐角捣鼓着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内侍们垂首,见是位着碧藕色上襦,浅色纱裙的女郎,女郎唇角嗪着浅淡的笑意,如一潭汪水般动人心弦的眼眸望了过来。
内侍来不及惊艳,匆匆磕头请安:“见过公主。回公主的话,早春时,楼燕会在皇宫高殿檐角处筑巢,楼燕唧唧喳喳的叫唤,会吵了宫中的贵人们,敬事房吩咐要将宫里楼燕之前筑的巢全部捣下来。”
帝姝:“我来得迟了,没赶得上楼燕飞回来,倒是可惜。明年春天楼燕再来时,给敬事房说一声,让他们别去捣园林亭台楼阁处的小巢。”
“遵命。”
内侍们拱手弓腰注视公主离去的身影。
“其实这楼燕的鸣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大人们叫我们做什么便是做什么,不用去想大人们想的事情,想的多了易遭祸事。大监平日训我们少说多做是有道理的。”
“欸。”
这个小内侍不再多言,只是再望了一眼远去的女郎身影,重新持着手中的竹竿去捣筑巢。
“公主,到了。”
长春宫内,十几位装扮华贵的女郎正高声说笑着,太后高高坐于主位,身侧是众位陌生的后宫妃嫔,后宫妃嫔各个唇红齿白,满鬓珠簪,轻声细语,宛如春日里的莺莺燕燕。
太后在帝姝行完礼后道:“哀家听新城说今日遇见了帝姝,新城回来后便一直说帝姝的各种好,哀家便传唤了你”
太后招手,两位宫婢上前服侍帝姝款款落座。
太后:“哀家知道你爱吃甜的,便命人多做了甜食。”
帝姝腼腆的点头,随手拿了面前的蜜橘剥着吃。
“太后对公主真是亲切,这些个吃食我也都是跟着沾了公主的光。”
“你呀,平日里吃的还少吗,太后娘娘都说最近瞧着你的小脸圆润了些。”
“真的吗太后?我不信,可我还小着呢。”
“是是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太后便与后宫妃嫔闲聊着,见太后注意力转移,帝姝这才抬起头,一眼正对上中午遇见的那位妇人,正是新城县主。
新城县主孤零零的独自坐着,身旁并没有人服侍。
新城县主见帝姝看她,她便对帝姝笑了笑。
云端小声道:“呀,是新城县主,周朝太后居然让她也过来了。”
酥裘:“静声,这里人多眼杂。”
云端微微抬头,便见长春宫里的人都似有似无的朝自家公主看去,云端不由也看了眼自家公主。
帝姝似是不知道这个情况,正专注的剥着蜜橘呢。
从方才起,云端就看见公主在剥这个蜜橘了,云端问:“公主,要不我来帮你剥吧。”
帝姝:“没关系的,只是我没有留指甲,所以才剥着有些困难,咦?”
新城县主不知何时走到帝姝身边,一把抢过帝姝手中的蜜橘。
众人渐渐静下,看着这个场面,无人开口,就在她们以为新城县主要闹起来时,却见新城县主在帝姝身旁自顾自坐下,还为帝姝剥开了那个蜜橘。
新城:“你吃。”
帝姝点头,接过了那一瓣蜜橘,云端和酥裘几乎是暗暗松下一口气。
酥裘沉下心,这个周朝太后到底是何用意。
帝姝神色自若,和新城县主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本以为的闹剧并没有发生,众人依旧谈笑风生。
宸嫔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