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左右为难,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安悠却是心中了然,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便朝着车外吩咐。 “你派人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我请夏姐姐去我家做客了,这么久才来说,实在抱歉” “明白了,小姐” 姐姐? 她也是独生女,母亲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和别人姐妹相称过,夏剪冰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所幸宋安悠的爹娘都不在家,宋安悠也躲过了一轮责骂,她将夏剪冰带进自己的房间,叮嘱她赶紧沐浴更衣。 热水沐浴,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夏剪冰梨花般的小脸也有了光彩,她从氤氲水汽中走出来,就看见宋安悠托着腮盯着自己,眼睛里全是星星。 “你生得真好看。” 面对如此直白的夸赞,夏剪冰有些害羞,耳尖红红的。 “宋妹妹,今日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妹妹?” 宋安悠好像对这种称呼也很新奇,喃喃的重复一遍。 “没事啦,我也只是顺手帮忙,你快来坐下吧。” 宋安悠上前拉着夏剪冰,却无意碰到了她手上的伤口,夏剪冰本能的吃痛一声。 “怎么了?” 宋安悠看了眼她,有些紧张。 夏剪冰伸出手看了看那块被擦破的地方,因为在池中沾了污泥,此刻又碰了热水,伤口已经红肿起来,微微渗出血丝。一旁的宋安悠也注意到了那伤口。 “怎么还受伤了,快坐下。” 让仆人拿来了药和纱布,宋安悠就开始轻轻地为夏剪冰抹药。 “她还打了你?” “没有.....这是我自己摔的。” “肯定是她打了你,不然你怎么会摔倒?” “你身上还有其它伤口吗?” 听到宋安悠的询问,一直没动静的脑袋好像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这也是她摔倒后撞伤的,这些伤口刚才不觉,为何一遇到宋安悠便全部跑出来了? 夏剪冰感觉眼眶酸涩,又有些想哭,但她今日已经哭了太多次了。 “没有了。” 宋安悠这才放下心来。 “那许琳琅真是太过分了,今晚你就住在我家吧,明日我与你一同上学,给你讨回公道。” 不过第二日终是没有发生什么,宋安悠本想将事情告诉夫子,却被夏剪冰拦住了,宋安悠也明白她此刻的处境,只得罢休,又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夏剪冰受到欺负一定要过来告诉她,方才进了自己教室。 夏剪冰一进屋,就见许琳琅满脸嘲讽的坐在她桌子上,旁边是她的一众小弟。 夏剪冰不愿再生是非,什么也没说,默默坐在位置上。 见她这副吓傻了般的模样,许琳琅心中愈发得意,附在她耳边嘲弄着: “昨天你那么生气,怎么没向你爹爹诉苦呢?还是你诉苦了,你爹爹不敢来找我?” 夏剪冰盯了她一眼,眼神却是很平静。 “我不想与你多言。” 换作平常她这样驳许琳琅,她早就跳起来骂了,今日却是什么也没说,还好心情的离开了她桌子。 夏剪冰心中有些奇怪,但见她没再找事,心中也松了口气,从书案下翻出书册想要学习,却在里面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里面是一只被人开膛破肚的死老鼠,内脏四溢,血迹染红了夏剪冰的书册,夏剪冰看到它时,它鼓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饶是夏剪冰平日再冷静,也承受不住,她将老鼠连书册扔出几米远,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同窗都被吸引过来,人群中,许琳琅和她的跟班仍是像昨日那般放肆大笑着,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事情闹得太大,纵使夏剪冰不说,也还是传到了宋安悠的耳朵里,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许琳琅干的,加上她爹是户部侍郎,所以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给予她任何惩罚。 宋安悠愤愤不平,找了夫子几次,夫子也只是摇摇头。气得她恨不得把学堂给砸了。 “行,你们管不了这个是吧?” 第二日,许琳琅的书案里便多了条两指宽的小蛇,死状与那老鼠一模一样。许琳琅去找夏剪冰,被宋安悠骂了回去。 至此以后,两人就开始无止境的争斗,许琳琅往夏剪冰书案下放死物,宋安悠便会放个更大的,许琳琅辱骂夏剪冰,宋安悠也会骂回去,她将夏剪冰护得很好,因为自己随时可能与爹娘一同出海,她不在的时候,这保护的任务便落到了谢策行的头上。 两人的守护,让夏剪冰在学堂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爹一路晋升为礼部尚书,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但她却仍能记得,从书案里拿出那只老鼠时,心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