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夏剪冰,又招呼着身后两人快走。谢策行踌躇了一下, “你们先走吧,我这还有事。” 说罢便飞快跑走,身后的仆从也是加快脚步追逐。 “又搞什么?” 宋安悠在心中默默嘀咕。 “算了,先不管他了,我们先走。” 出了游会的大门,宋安悠便放开夏剪冰,朝着停放马车的地方跑去。 夏姐姐虽是与她同乘前来,但尚书府的马车也是一同跟来了的。还未走至马车前,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便已经扑鼻而来。 果然如她所料。 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掀开车帘时,她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今年的花比往年更多,马车内的地板上,座椅上,甚至小桌上都铺满了栀子花,像一个小型的室内花园。 夏剪冰和凌云谏也慢慢走过来,看到宋安悠那表情,夏剪冰无奈一笑: “年年都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夏姐姐,你的魅力真是一年比一年盛啊。” 宋安悠只觉荣焉与共,这么漂亮的夏姐姐是她的,旁人也只能送送花了。 又看凌云谏眼中有些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世子不知,这是我们京都踏青游的一个习俗。踏青游会开始前,每位受邀的人都会拿到一枝花,若是遇到自己或仰慕或尊敬的人,就可以派人将那花投至自己仰慕的人的马车里以示喜爱,又叫‘掷福’。” 凌云谏心中了然,看了眼宋安悠,她身上簪着两朵花,一朵是自己的,另一朵是夏剪冰的。 “原来如此” “是不是很有意思?” 宋安悠坐在马车车帘前仔细打量车厢内,只看一个精美的木盒躺在花堆中。 “这是什么?” 宋安悠一把将它捞起打开。里面是一颗圆润通透的海玉和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夏小姐启”,征得夏剪冰的同意后,宋安悠就展开了那书信: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交情同意新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具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1 这是司马相如热烈告白卓文君的诗作,若是献给自己的新妇也就罢了,但对一位从未交流过的女子写这种诗,实在太过无礼。 再往下看,还有一句留言: “海玉完美无暇,更是有着独一无二的内在,就如夏小姐这般蕙质兰心,陈某特将此玉髓赠予小姐,望小姐笑纳。——都尉府二公子陈平。” 宋安悠心中一阵无语,拿起那枚海玉仔细端详。 这海玉只产于一个叫仙劳冷祖岛的地方,触摸的质感很像羊脂玉,细腻光滑,最为奇特的是,每一块海玉中间都会有不同的图案,这枚海玉当中就有一处神似兰花草的花纹。 礼物珍稀,挑的也很用心。可那又如何,这种东西就是她宋家的商船运回来的,什么里面有茉莉花花纹的,有小猫头花纹的,她都不知道送夏姐姐多少个了,他这能排哪位? 况且,再好的东西也掩盖不了这位陈公子的轻浮本性。 宋安悠将那海玉拿在手中抛了抛,又塞回盒中,指着一旁随侍的一位侍女: “你,过来一下。” 待那侍女走来,就将那盒子递到她手中。 “都尉府二公子陈平,哪来的轻浮之徒,你把这东西给他送回去,告诉他,我宋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等他什么时候有我都拿不出的东西,再来夏姐姐面前玩什么凤求凰吧。” 那侍女领命退下,又被夏剪冰叫住。 “文竹,你将这马车中好好瞧瞧,把其余的礼品都清点出来,一并物归原主吧。” “是,小姐。” 宋安悠跳下马车,来到凌云谏的身旁,朝他眨眨眼睛: “世子一表人才,肯定也收到了很多花,介意让我看一眼吗?” 凌云谏报之一笑: “县主谬赞了,请便。” 获得应允,宋安悠蹦跳到凌云谏的马车旁,掀开车帘,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失明了: 眼前只剩一团白色,车内的栀子花比夏姐姐车内的更为夸张,不仅将所有地方盖住,更是厚厚的堆积着几层,简直快将座位淹没。 ...... 看来京城贵女的战斗力,还是远大于京城那些公子哥的。 守车的小厮是一位圆滚滚的小胖子,见她掀开车帘,一脸为难: “这位小姐,我家世子的马车真的装不下了,还请您......” 话未说尽,就见凌云谏走来,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跑至凌云谏面前哭诉: “世子,小的真的不知道该咋个办了,一刻钟前,不晓得哪里跑来一大堆丫鬟,非要将这花扔进您的马车里头,我拦都拦不住,问她们这是搞爪子,也不回答,只是捂着帕子笑。” “世子,小的真的尽力了,但还是没护住您的马车。” 那小厮带着蜀地特有的口音,还有夸张的手势表演,逗得宋安悠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