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道,“嗯,我长兄池绎辞在这任职,所以很轻松就进来了。”
“是他?!可我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啊,不过也是,你叫池绎照,我竟然没想过这件事。”闵知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毕竟我是内门弟子,师姐没听人说过也很正常。”池绎辞丝毫不怕闵知予发现,斜靠着墙,神态悠然自得。
“那倒确实,褚师伯座下连亲传都没有,内门也鲜少有活动。”
闵知予又摆弄起那娇美的花,然后取出一朵,戴在耳边,“哎,我听说黎洲那边花朝节都是要簪花的,可惜这甚至连面铜镜都没有,我还想照照呢。”
“师姐定然是美的,所以不必想我。”少年眼中含笑,唇角上扬,说罢自己都忍不住掩面笑了。
闵知予乍一听愣住了,随后又取出一朵颜色最艳的刺靡,咬牙切齿地对门外人说,“好啊那师姐觉得‘照照’戴花也定然美得惊天动地,快让师姐瞧瞧。”
将取出的那枝刺靡放在窗口,闵知予还愤然地敲了敲,示意某人快戴。
池绎辞没有拒绝,拿过那支刺靡自然地别在耳边,然后弯下腰,透过那窄窄的窗口和闵知予对视。
闵知予只见一双如镜面般纯净的紫眸,其中映出了自己的模样,眼尾上挑着,章显主人愉悦的心情,那朵艳丽的刺靡都不及少年这含笑的双目动人,闵知予有些看恍了神。
只听见这双紫眸的主人用清透如冽泉的嗓音问她。
“师姐,照照好看吗?”
——西禁闭室,一个鬼鬼崇崇的黑影停在西叁号室前,小心地敲响了门,“喂,庄雁来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庄璠闻声立凑到窗边,“吹呀好阿玙,你给我带了什么吃的?我可是为了你这顿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萧玙无奈地拿出食盒,他和庄璠是幼年好友,庄璠虽为皇子,却不受待见。
于是自请和长姐一起长住在皇宫外的庄子里,加上几个仆人,庄璠自认为虽不比皇宫里的锦衣玉食,但生活自由自在,不用时刻担心惹上那个得宠的皇子公主。
彼时萧玙和家人置气,离家出走了。结果被人从瀛洲拐到了黎洲,差点被卖作奴仆,幸而被瞎逛的庄璠所救,并住在他的庄子上。
庄璠对许多食物过敏,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口味,所以身形消瘦,萧玙为报答他,苦心钻研食谱。
食谱是从路边一个小气的鬼乞丐那钱和吃食换来的,庄璠一开始还断言他被骗了。
不曾想萧玙下厨后的第一顿,庄璠就吃到了不应人间有的食物,后来萧玙也自己研究出几样,于是庄璠吃萧玙做的饭吃了三年。
他九岁时和长姐庄绒被传召进官,原来是仙盟来人了。
据说近年一些黎洲与蓬菜岛的边界村庄受到怨奴袭击多次,需要从皇室中挑选可以维护边界秩序的皇子或公主。
理所当然,人选是庄璠和庄绒,还有庄绮和庄珉两存在感不高的兄妹,庄璠只好和萧玙约定在瀛洲璇玑阁见。
而萧玙一回到瀛洲就被逮回去了,压根没人料到他会去黎洲,毕竟修真界与凡界有屏障。
几洲之间都井水不犯河水,怨奴都封存于修真界,凡界只需提供灵气。
若有凡人想修仙,需带好灵根测试的证明,前往仙盟分部便可到蓬莱岛,各大宗门会在蓬菜岛公布招生信息。
而招生自六岁起便五年一次,萧玙虽有机会参加下一年的选拔,但他认为自己心性不稳,于是请求父母让他出门游历,期间也和庄璠有书信往来。
在外游历六年,萧玙早已不是那个随意就离家出走的小男孩。
但还是因为自小面对萧洲就不自觉自卑的毛病,在花朝幻境里犹像了,所以成为第二个出的境的人。
“好吃!太久没吃到阿玙的饭了呜呜呜。”庄璠也不顾形象了,打开食盒就开始大快朵颐,甚至想一口全吃下去。
萧玙没怼他只是也坐下来,靠在窗口边,脑海浮现出幼年庄璠吃东西的模样,感慨时间都悄然流逝了,但幸好庄璠还是喜欢他做的饭。
两个少年背靠着同一堵墙,吃得专心的庄璠时不时抛个问题,萧玙也一一回答他,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氛围并不僵硬。
“阿玙,你今天都没骂我,好不习惯啊。”庄璠吃饱后将食盒递回萧玙,怀念似的问道。
“……”
“庄雁来,你受虐狂吗。”
幼时萧玙虽说是被庄璠救下的,但两人成为好友后,萧玙就抛弃了腼腆礼貌的假面,露出了毒舌的本质,其实更近似于家长对调皮儿子的唠叨和嫌弃。
“你竟然这么想我,天哪,这实在、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庄璠戏精上身,哪怕萧玙看不见,他也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还假模假样地拭泪。
“前边的道友,你哪个峰的,禁闭期间不能探视!”一身玄衣的执法弟子来得悄无声息,所以萧玙被当扬抓获,幸好食盒已经收进去了。
“道友你误会了,是萧寒玉师兄派我来的。”
萧玙面不改色地拿出一块玉牌,精美的纹路中央有一“萧”字,执法弟子见了也不再多问,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庄璠在禁闭室里心惊肉跳,被执法弟子盘问,和用了萧洲名号这事,萧玙会更计较哪件?
庄璠不知道,但他知道出了这个禁闭室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庄雁来,你现在筑基七阶是吧。”萧玙问了件与庄璠担心之事毫不相干的小事。
“对…对啊。”庄璠迟疑地回答,萧玙闻言笑了,但庄璠确定绝对不是开心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