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红啊。”雁眠端着新茶过来了，听到灵音如此说，也不免打着趣。
“以前在家时，抄得还少？”灵音故作嗔怪，想她从小便在文书库里日夜抄写，那娇嫩的手，都结上了厚厚的硬茧，后要不是自己变着法的偷懒，怕是这手得要废了。
旁边女侍笑笑，不作声。
只是越溪果真去抄写佛经去了。而雁眠则出了门，去做了甚，无人知。
只是晚间回来时，灵音已洗漱完，正点着长明灯，坐于榻上手捏针张合之间，将那不成规则的布匹一针一线缝合成熨帖模样。
此刻她正专注，雁眠悄无声息款步进来，拨开水晶珠帘，尽管放手时极轻缓，但依然发出了真正落珠声。
随后她见花烛灯光暗淡，便用拿起剪子将燃烧殆尽的灯芯剪罢些，登时屋内亮堂数倍。
做完这些，她便站于一旁静静等待。
“打探到了？”问话时，灵音手上活计不停。
“是。”雁眠见主子分出了几分神来给她，她赶忙回答。
听有了答案，她放下手中物件置于平蔑盘中，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地打算细听。
“怎么回事？坐下说罢。”她昂首，眸带星辰地望向雁眠。
雁眠听话地坐在灵音正前方桌几的凳上，开始平铺直叙地说了自己这小半日打听到的。
原来一切缘由均来自七皇子殿下的母妃。
嘉瑜十年，那是七殿下的母妃楚微雨还只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她陪伴皇后娘娘一起进宫，两人感情最是深厚。
也便是那年，皇上春猎时出现意外，幸得楚微雨挺身相救，帝上才不致受伤，但楚微雨却是被猛兽所伤生命垂危。
正是这一救命之恩，加之楚微雨长得有些姿色，柔弱中更是贴心关护，皇上便对这楚微雨宠爱有加，大有君为佳人不上朝的架势。
那时皇上亦昏聩，竟也是无比纵容她，甚至带她到前朝行旁听之事。
楚微雨仗着这般得宠，野心越来越大，她那心比天高的胆子竟是将眼睛瞟到了后位上。
她时刻向帝上吹着后宫中被欺负的枕边风，导致帝后心生罅隙，妃嫔等一众女子亦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压责骂。
待她怀上皇子时，态度更是嚣张跋扈到无理取闹的地步，致使整个后宫乌烟瘴气。
皇后本还能忍，可千不该万不该皇上竟为了这个女子将权力的手伸进了后宫中。
导致皇后权力受到动摇。遂皇后对她憎恨非常。
灵音听完，心下叹息，便也不做过多评论，只是她又想起一事，“那为何张妃会如此狠七皇子？难不成是为了讨好皇后？”
雁眠轻轻摇了摇头，“那时楚微雨怀孕，张妃还是张嫔时亦已有身孕，楚微雨心中愤恨，便打着姐妹好的名义，极尽关照张嫔，什么好东西都往张嫔宫中送。
可有一日，张嫔小产落下了一个死胎，且经诊治，以后都不能受孕。夜因此皇上为了安慰张嫔，便将其升了妃。”
“所以张妃小产，是楚微雨所致？”灵音蹙着眉行这等猜想道。
雁眠抿唇点头，“是皇后为了将楚微雨碾压，一直收集她的证据，这才披露这一事实。可那时楚微雨已诞下了皇子，荣宠在身。即使此等罪行也被皇上压下了。”
灵音心下涌出一番感慨，看来这七皇子的母亲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那按理说不是该平步青云，坐上贵妃位的吗？怎么此刻在冷宫苟延残喘？”灵音见识到了楚微雨的手段，便觉此人更不可能落得如此地步。
“那还是要说人的贪欲，有了皇子后，楚微雨开始有了为儿子夺帝的野心。也正是这一点，得罪了最大的掌权者，不杀已是皇上最大仁慈了。更何况还要其他，恐怕门都没有。”
言及此，便是雁眠也觉着这女人实是狂妄愚蠢。
灵音敛眉，许久未言。
倒是雁眠摸不准主子此刻的想法。
屋内只熏香的青烟如浮云般轻撩着。
“说起来，我好似在哪听过这个故事。”灵音脑中有一印象，好似这不是此刻才知这一事件真相的。
雁眠不曾想，原来她家小姐压根就没想这楚微雨，而是将思绪投放到了故事本身上。
“小姐以前得知过吗？自楚微雨打入冷宫后，此已成了秘辛事，凡论者，必斩杀，遂及至今日，众人印象便只剩那七皇子是随时可欺辱的主子。而更深层原因，早已不得知，我能知道，也是从当年天璇阁在朝之人中才了解的。”
雁眠言此话，便是觉着她家小姐不可能比她知晓得更早，除非刻意打听。
可灵音不觉得，她的确知道，这故事熟悉，苦思冥想中，她听到天璇阁三字后，终于茅塞顿开，脑中闪过一片清明。
“是了，天璇阁。我自习字以来不一直在文书库嘛，那里就有一话本记载了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故事。”
她本来手放于额心的，一下落了下来，对于记起此事，她脸上亦绽放出明艳光芒，“那话本是以皇后视角写就而成，而那楚微雨，则是那恶毒女配身份。”
言到这个，灵音就来了兴致，“当时只以为这是一个阁中之人以编排帝皇后宫所写的幻想小说，没想到，竟然是真事。而且这七皇子，竟还是当年为非作歹之人的无辜小儿。啧啧。”
灵音感叹着看来这是风水轮流转，凡此种种，恐怕皆有因果。
“那小姐，您还帮那七皇子吗？”雁眠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她们不该淌这塘浑水。
“的确。当时看了话本后，我还很是气恼呢。愤愤不平了好几日，就想着最后为何不杀了那恶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