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伸出个银色的小铁片儿。
司南樛问:“你就是这么骗干妈买给你的?”
“我要告状!”
他告状了也没用,以吴淑慧的玩心,她比乐子佩还要好奇小孩子的玩意儿。
“你还是快点儿起床吧。”乐子佩白他一眼,就到门外去等他了。
抓着头发去厕所的司南樛成功收回自己妈的一张黑脸。
尹姚的微笑含着警告:“司南樛,这个毛病我只忍你到小学,如果你不想小学就读寄宿学校的话。”
镇里的小学没有寄宿制,但市里的有,去市里要坐两个小时的车,想起以往切身体会过的惩罚手段,他怀疑他妈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与吴淑慧的嘴硬心软不同,尹姚就算嘴软心软,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她什么事都狠得下心来。
这也是司徽旗从不插手孩子教育的原因。在外人看来严父慈母的组合,实际上是慈父严母,次次要揍司南樛的男人,没有一次真揍下去了的,相反,每次都说舍不得打孩子的尹姚,次次都边哭边打,打完之后抱着孩子道歉。
司南樛习惯了这种模式,只要听话他妈和蔼可亲得很,可听话这种事,小孩子能做到,就不叫小孩子了。
他连续性地点头,三下五除二地刷完了牙,跑到门外牵起乐子佩的手,就往娃娃车上跑,生怕他妈越想越气,过来给他一下。
上了车,欢欢就先给车上的一群孩子打了招呼:“小朋友们,今天咱们学前班要来个新朋友。”
接着,孩子们就在车上找起来了,东转西转的,看到的都是熟人,便吵闹着问:“欢欢老师,他在哪儿呀?”
“小朋友在哪儿?”
只有把话听明白了的乐子佩笑了声,“他不坐娃娃车。”
“你怎么知道?”司南樛一脸“你又耍小聪明”的表情。
乐子佩已经无力说他傻了,“你偶尔认真听听别人说话吧。”
司南樛愤怒且委屈,“我哪次没认真听你说话!”
乐子佩觉得,也许寄宿制小学对于司南樛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好在司南樛也没笨到极点,进了班里,屁股落到座位上,他就把话想明白了。
没一会儿,上课铃响,欢欢老师牵着个穿着贵气的小男孩儿进来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贵气,只知道他穿得跟他们不一样,有种别样的好看。
底下发出一阵“哇”的声音。
男孩儿在欢欢的指导下,跟大家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左锋,今年五岁,爱好是拉小提琴。”
听完介绍,坐第一排的两个小孩子笑了笑,乐子佩笑的是,班里来了个懂艺术的聪明孩子,司南樛笑的是他装。
司徽旗上半年回来的那趟,和司南樛一起陪老婆追了部剧,讲的是特别俗套的剧情:富家儿子被拐卖又被穷人家的女儿救下,然后牵扯几年的感情纠葛。
剧情恰巧播到他们成年,男人端着红酒杯出场时的模样,看得尹妈妈直尖叫,司徽旗就评价了句“装”。
司南樛问他爸什么是“装”的时候,司徽旗摸着儿子的头,大言不惭地解释了句:“一个男人的脸和他做的事完全不匹配的时候,那就叫装。”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谁上幼儿园穿个小西装?还打领结?
小提琴是什么琴?肯定不如变戏法那个胖老头儿的二胡!
大家正鼓掌着,欢欢老师牵着人下台,“你找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下吧。”
正常来说,教室里那么多空位,小孩子都会在空位里选个自己喜欢的坐,哪成想左锋一来就走到司南樛面前说:“我要坐你的位置。”
想到这个没人招惹,就乖得不行,有人招惹就会动手的小刺头,欢欢老师当机立断:“风风啊,这个是南南的座位,你去空位子里挑一个吧。”
她后悔自己没把话讲清楚,小孩子嘛,不说清楚怎么做得对事。
一般老师在小朋友眼里,都是有光环在的,只要耐心地放软了声音跟孩子们讲,大部分孩子都会接受,并按老师的话去做。
但欢欢忘记了这是个坐路虎车来上学的孩子。
九里镇的居民,家里有私家车的都少,更别提有路虎这个层次的车了。
她早上还为上班这种事烦躁着,压根儿没认出黑车的牌子。
被捧着长大的左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位置有人坐了,他就不能坐?但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于是乎,他对这个座位的主人问道:“这个位置多少钱?”
“我可以买下来。”
“哇——”
欢欢老师头都大了,“大家都别起哄!”
小孩儿们却叫着:“有钱人家的孩子!”
“有钱人!有钱人!”
“他是沈逸舟吗?”
沈逸舟就是尹姚追的那部剧里的贵气又“装”的男主角。
上班几年,早已没了当初热情的欢欢今天来幼儿园的路上,见到条狗,都骂了几句,但她不能骂孩子。
孩子都是天使……
她情愿下地狱!
欢欢老师再一次求助了园长。
在办公室里喝茶的园长听了,啐了口茶叶说:“好办,你跟他讲规矩。”
能管乐子佩和司南樛的园长,肯定不是平凡人,她早就了解左锋的情况了,那孩子别的理由解释不听,但你一说规矩,他就明白了。
回到教师的欢欢觉得不大可能,一看就是另一个刺头的小孩儿,怎么会怎么好搞定?除此之外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