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抒晨咽下口中的可尔必思,眼光微滞,“婚纱?这么快就去联系设计师了吗?”
“只剩两周多一点就婚礼了。”段逸严肃道,“这还快?定制全都来不及,只能买成衣。”
“成衣怎么了?很多设计师品牌的成衣不输定制款。”姜抒晨把锁骨边的头发都撩到背后去。
“我让设计师帮我们挑选了一些婚纱,他已经整理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去看。”段逸说道。
“如果可以下班之后去看的话,哪天都可以。”姜抒晨见段逸碗里的牛肉吃完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那明天下班之后我们一起看?”段逸征求着她的意见,“他会送到家里来,我们就不用折腾了。”
姜抒晨暗暗惊叹,这就是钞能力吗?
她点了点头,“好。”
商定完看婚纱的细节,晚餐也吃到尽兴了。
姜抒晨借口去洗手间,实则偷摸跑到前台结账。趁着姜抒晨不在,段逸也推门来到了前台。
然后两人就这么撞上。
段逸抬头看了一圈前台,说:“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是洗手间?”
姜抒晨脸朝着他,手却在身后把付款码亮出来晃了晃,示意老板娘赶快扫码。
在段逸把付款码拍在桌上的同时,姜抒晨手机传来“滴”的一声。
段逸挑眉瞪着她,她炫耀似地摇了摇脑袋,向他吐了个舌头。
“都是夫妻了,还分什么你我。”后面的老板娘看他俩互相斗气的样子,笑出了声。
姜抒晨和段逸也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和老板夫妇道谢后,姜抒晨率先推开门。门外的路上积雪厚实得像毛毯,能够没过鞋底。
“哇……”姜抒晨小声地惊叹,回过头对段逸招了招手,“这个厚度的雪踩起来最舒服了。”
段逸在门内踌躇着,忽被姜抒晨一把拉过了胳膊,再下一秒,他就踩在了雪地里。积雪松软,被人的体重压下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姜抒晨:“你闭上眼睛。”
段逸照做。
姜抒晨牵着他的手,缓慢地带着他向前走去。失去了视觉,听觉就会变得尤为灵敏。沙沙的踩雪声如同伸进了耳道的鹅毛棒,让人全身为之舒爽。
闭眼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才听见姜抒晨说可以睁眼了。
他们停在地铁站的入口处。
姜抒晨:“和你说过找个人少的时间带你坐地铁。”
段逸指着五号线的牌子,问:“这条线从哪儿到哪儿?”
“起始站是这里,往后两站是我的高中,”姜抒晨说,“再往后三站可以转回去的地铁。不过——”
她话说了一半故意不说了,惹得段逸好奇心大涨。
“你跟我走就对了。”不管他怎么问,姜抒晨都不正面回答。
这条线不经过人流密集的区域,加之雪天出行的人减少,地铁里空空荡荡的,见不着几个人影。
段逸选了个位置坐下,附在姜抒晨耳边笑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地铁里坐下来诶。”
姜抒晨听得出他言辞里激动的语调。
“这才是生活啊大少爷。”姜抒晨说,止不住开始追忆起往昔,“我最喜欢上京的地铁了。以前不想上晚自修,就和同学坐地铁到处乱逛,去了好多地方呢。”
“高中逃课?”段逸惊讶地指着她,“你竟然干的出这种事?”
姜抒晨的惊讶也不输他,“你不逃课?”
“我当然不。”
姜抒晨抱拳:“优等生。”
“不过……”段逸想着想着,嘴角止不住上扬,“看不出来你是会逃课的人。”
“是吗?是因为我看着很乖?”姜抒晨问。
段逸:“不是‘乖’。‘乖’意味着好控制,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但你看起来是会对很多事情都非常认真的样子。”
姜抒晨哈哈笑了两声,敛住了笑,“我也不是对什么事都认真。”
地铁向前运行着,停在了站台。
姜抒晨从座位上起身,“我们在这里下。”
段逸不知她的目的地是哪里,又忍不住问了起来,“我们要去哪儿?”
姜抒晨沉默着带他出了地铁闸口,又走了几步,周围忽然热闹了起来,人声喧闹。
这里竟藏着一条繁华的地下步行街!
“这儿有好多花店。”姜抒晨指着前方,“便宜又好看。”
说着,姜抒晨在一家店门前驻足。
段逸看去,这家店里鲜花的品种繁多,五颜六色,热热闹闹地挤在一块儿,在灯串温馨的灯光下更显明艳,仿佛能扫走心头所有的蒙尘。
“你喜欢哪些?”姜抒晨问道,手上小心地拉起一束花的介绍卡片,“原来这就是绣线菊。”
段逸弯下腰,陪她一起看花,可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了她的侧脸。她被百花拥簇着,笑靥盈盈,比周遭的花都要可爱。
“这是木芙蓉,也就是波斯菊。”姜抒晨指着一把粉色的花,“日本人叫它‘秋樱’,因为颜色形状很像樱花。”
“木芙蓉,”段逸拿起了两束木芙蓉,“然后绣线菊、玫瑰、康乃馨、山茶。”
姜抒晨帮他拿起来拢在一起看了看,“总感觉还差点意思。”
段逸看着她怀里的一大捧,“够了够了。”
姜抒晨不听他的,在一大片花海里物色着。片刻后,她眼睛一亮,“再来一个向日葵。”
花店女主人听见她的声音,笑着走出来说:“向日葵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