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哭过一遭之后、惶恐伤心自厌等所有复杂讨厌的情绪全都经历过一遭之后,她开始本能地生起了倪定的气,执拗地认为事情不可以是这个样子,倪定更不可以是这个样子——他是倪定,就是不可以让她感到越来越不安和越来越惶恐的。
仿佛是想要耍赖的小孩,对无法掌控的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不讲道理地和最亲近的人生起了气:“你怎么可以把我送你的礼物给别人?”
郝晴已经把领带夹轻轻放在了桌上,神情极其复杂地看了眼倪定后,转身走了。
而万年仿佛已经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的一句话一说出口,就不由自主变成了气势汹汹的诘问,语气更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愤怒。
而出乎倪定意料的是,话一说完,还不等倪定回答,她就又加快语速,再次语无伦次地执拗重复了一遍:“你是倪定,你不可以这样子……”
这一次,万年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下去,腔调也变得破碎而喑哑,声音一出,便叫倪定陡然一怔,觉得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亲手打碎了什么、很难再完整拼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