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构造,却完全没办法依葫芦画瓢,做出同样的东西来。
原因很简单,这些材料成本都过于高昂,且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光是那单个齿轮的制作,就难倒了他。
在青兴镇,没有其他人能做出那么精密的金属齿轮。他也不愿意向练忠父女请教,最后只能作罢。
等他认清差距后,再回过头一看,自己的客户也跑了几个。虽说只跑了几个,但那都是些高门贵府的大顾客,每一人都能养活他十个崔老。
他懊恼无比,却束手无策。这青兴镇的高端市场,他是彻底失去了。
崔老只得服气,但这也不妨碍他讨厌这个丫头。什么奇物铺,不就是做些华而无实的东西么?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还能搬出什么怪古稀奇的玩意儿。
于是今天,这奇物铺的所谓“新品发布会”,他也赶来围观了。不出他所料,这新玩意儿依然没什么实际用处。
“能发声又如何?只要有振动,万物皆可发声,不过是取巧罢了。”崔老捋着自己的长须,昂首道,“即便你我没见过,这其它地方的人没见过么?那长京孙师爷,早就提出过类似构想。要我看,这小姑娘定照搬了孙师爷的设计。”
“说的也是,”青年思忖道,“据说这练姑娘年方十六,怎么可能有这般奇技淫巧?想必是有高人指点。”
“呵呵,到底是不是指点,就说不清了。”崔老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长袖一摆,转身离去。
崔老在青兴镇有一定威望,几人听他这么一番话,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练姑娘在青兴镇也有些年头了,难不成都是偷的孙师爷的东西?”
“偷?那孙师爷是谁,你以为人人都能接触到?要我看啊,这崔老还是年纪大了,跟不上现在的潮流。”说这话的便是景雅轩了,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五年的时间,景雅轩也成了一名翩翩公子。他拔了高个儿不说,为人处世也更为成熟。如今他包揽了所有青兴镇丝织品的生意,可谓是身份不小。
“我跟练姑娘可是相识久矣,这些东西,可不是她一下变出来的。最开始啊,她只做出来几个轮子,我可是第一个观众。”他掏出怀里的一个简易的机械怀表,“你们看这个,当初练姑娘做的这怀表,比现在粗糙多了,可见她的手艺是不断改进的。”
“你说,几年前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抄到孙师爷的东西?”他把怀表递了出去,给那几人看,见一旁那青年伸手想摸,便唰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景公子说的有道理,不愧是大老板,看东西都比我们透彻。”
有景雅轩一席话,几人自然不再多嘴,都纷纷应和恭维。
而此时,台上的练从星已经演示完毕了。她把那彩绘小人儿举起:“这小人儿,限量十个,只需十两银子!”
人群顿时热闹了起来,小孩儿们都大吵着要买,大人们有的面露喜色,有的面面相觑,还在犹豫。
“也接受预定,预定需付定金5两,限量30个,先到先得!”
练从星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几个帮工便上前来收拾。王婆正守在铺子门口,帮忙张罗着。
王婆这几十年守着老宅,开着那家限量包子铺,日子清闲,却也无聊。奇物铺刚开张的时候,她就老跑来帮忙,练从星便雇了她来管账,又请了几个帮工帮她做事。
练从星走进铺子,拿出一个册子,对着外面吆喝:“要订货的乡亲们,请在外面排队,一个一个进来哦!”
她就这么站在柜台后,埋头写下一个个名字。她做这单生意基本上赔本,只是想让这八音盘走进百姓家里。
五年来,她在青兴镇能立足,靠的不只是自己。除了练忠和王婆把她视为亲人对待,这些邻里乡亲们也或多或少给过一些帮助。
对她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南福村是地狱开局,而青兴镇就是她的第一个港湾,她在这里重新长大,度过了短暂的少年时期。
说起来,十六岁,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成年了。
如今的她,长发及腰,淡妆轻抹。那张鹅蛋脸也褪去了稚嫩,一双微挑的大凤眼和挺直的鼻梁让她有些与众不同的美。
所谓与众不同,是相对于青兴镇的人而言。练从星的身材高于平均女性,且骨架利落修长。这长相和她上一世无二,但在这个地方却显得略有不同。
换句话说,她长得不像周国人。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也不是没有好奇过。但整整五年,除了“拒绝幸才哲”以外,再没触发过其他任务。
她存了不少钱和积分,却仍然一筹莫展。有时候,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她真实地活在这里,忘记了这本是一个“书中的故事”。
可身边的人是如此真实。义父是真的,王婆是真的,和她互通书信的苏柔是真的,贵公子景雅轩是真的,就连幸才哲也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真的。
五年了,她有时候怀疑遇见他是场梦,如果不是偶尔收到的新鲜茶叶,或是院子里飘落的乌鸦羽毛。
她知道那个人来过,但却从不出现。
练从星心思飞到天边去,她看着手中的册子,有些惆怅地翻阅着一个个名字。他们都是真实的人,那么仇炎塑呢?
又一位顾客走进了铺里。她没有抬眼,低头数着册子上的编号,随口道:“抱歉啊朋友,今天的名额已经满了。不如下次再来吧。”
对方没有动静,依然伫立在那儿,挡住了洒进屋里的阳光。
练从星这才抬头:“客官啊,麻烦你——”
她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