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医生,我哥现在这个情况,他腿部神经可以通过后续的治疗恢复到之前那样吗?” 知道她们着急,张医生本是端着水杯要喝水的,但这会儿,他直接把水杯放下。 他扶着眼镜,轻叹一口气道: “腿部神经受损,后续通过治疗,的确是有可能能恢复。”话说到这里,他顿几秒,最后在两人专注的目光下,他说,“但程先生这个情况特殊,刚我看片子,他的左腿是彻底的没任何知觉,所以会很难。” 听到他这般描述,沈惊棠和程薇薇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她们接受了很久,都没法消化这个消息。 最后,沈惊棠把指甲掐进掌心,才让自己勉强恢复理智,“只要有一丝可以恢复的机会,那我们便不会放弃。” 办公室里他们说的所有话,戴娇倩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下,她是彻底的确定了。 程宴深的腿真的会落下残疾。 询问医生,询问到的结果叫人心凉。 折返回病房的这路上,一向叽叽喳喳的程薇薇安静下来了。 她低着脑袋看着白色的地板,声音嗡嗡,“嫂子,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沈惊棠看着不远处的阮纤云,她眼眶泛红,贝齿轻咬下唇,伪装冷静。 “我也不敢相信。”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这是一场梦。 在她那话落下后,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响声,那是水杯砸地的声响。 紧接着,里面传出男人暴怒撕吼。 “我说了,让你滚!滚!滚出去!” 尽管距离病房还有一段距离,但沈惊棠还是听出来了,这是程宴深的声音。 随着东西砸地和他的怒吼声,很快阮纤云和程延生推门而入。 门推开,兄弟俩剑拔弩张。 看着满地狼籍,阮纤云欲言又止,最后她把视线放到程司屿身上去,十分不解的问:“阿屿,这怎么回事,你们说什么了?” 她话刚落下,程宴深暴躁的话语吼了出来,“让他滚出去!以后不许再来!” 此番他的模样格外渗人。 沈惊棠和程薇薇一路跑进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双眸猩红的他,因为情绪的激动,他脖子口的筋脉更是暴涨,衬得整个人异常的凶悍,癫狂,陌生。 大家都知道,程宴深受到的伤害太大了,一时间全把视线汇聚到程司屿身上。 本以为他会心平气和说,结果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上也是布满了怒气。 “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你这么抗拒,那么这件事我们不谈也罢,阿宴,我什么为人,你心里应该清楚,如果你听信了外人的胡说八道,那真是叫我失望。” 他看着他的眼说完这话后,便不再继续多待,直接扬长而去。 沈惊棠注意到,其实程宴深很不舍得程司屿,此番他的模样,像极了被丢弃的小孩,明明很不想对方离开,却要装作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她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都能分出注意力看到,戴娇倩自然也看到了。 沈惊棠看到,是担心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戴娇倩看到,却是又肯定了一些。 之后,程薇薇急忙忙的问:“哥,你和大哥怎么了?大哥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程宴深置若罔闻。 许久等不到回应,她只能把视线放到沈惊棠身上去,感知到她的目光,沈惊棠却是无能为力,毕竟,这样的程宴深也是她第一回看到,她想,他需要冷静冷静。 她没出声,程延生却是说话了。 “阿宴,你和你哥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时,他忽然认真的看着他们,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眸墨色极重,薄唇轻启,话语清晰。 “以后,别让他动我的东西,也别呼来唤去我的人,集团不是他那么造的。” 听完这话,大家呼吸滞住。 该懂的,不太懂的,一时间全明白了。 外面那些谣言,他当真了。 他今天会和程司屿冷脸,估计也是因为他查明了真相。 但这事,在场的几人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程薇薇更是第一个发出质疑声。 “哥,不可能!大哥绝对不可能!” 阮纤云也出声,“阿宴,你别被外人离间了,你哥是什么个性,你会不知道?” 然而,就在她这话出口后,程宴深冷声道:“我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失望,他的失职,他的误判,损失的不止是表面那么简单,他这是要毁了整个集团。” 随着他这话落下,病房彻底安静。 ……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沈惊棠靠近病床,轻轻的牵住他的手,嗓音柔柔。 “阿宴,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程宴深欲张唇,可视野里却突然看到病房的门并未全关上,那条小缝彻底让他停止了说话的欲望,只轻抿了下唇。 声音寡淡,“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也就是他这简单一句话,彻底断了接下来沈惊棠想说的所有。 她看着他抗拒的后背,欲言又止。 最终,掩掉难过情绪,抬着步子出去。 刚把门关上,阮纤云立马迎了上来,沈惊棠抬眸看去,发现了戴娇倩。 她虽然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但一个大活人就守在这,沈惊棠想忽视都难。 阮纤云担忧的问:“棠棠,阿宴有和你说什么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沈惊棠一脸难过的低下脑袋。 “没有,他说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 听到这话,阮纤云轻拍着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棠棠,他腿之后不能……这事对他的打击太大,所以情绪才会波动这么大。” 随后,她抱住她的肩,“棠棠,之后得麻烦你多担待点。” “妈,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戴娇倩都看在眼里,之后,她也一直以着护士的身份照顾着程宴深,在这间病房里观察着夫妻俩。 一个月后,沈惊棠如往常那般鼓励着程宴深做复健,“阿宴,没关系,我们一天比一天有进步就好,你就再试一次嘛。” 入冬了,整个天际都是灰闷闷的。 病房里,就算是拉开了窗帘,开了灯,仍旧是笼罩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沉郁气息。 在沈惊棠满眼期待时,他清冷的声音宛如寒冰刺心,“……我不试了。” 因为他这句“我不试了”,让正在换床单的戴娇倩手上动作一僵,随之,她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两人身上。 沈惊棠因为他说不试了,精致的小脸怔了几秒,但也就只有几秒,几秒过后,她脸上立马盛满了明媚的笑。 “你是不是累了啊,你要是累了,那我们就先歇歇,我们休息一会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