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项星逸想了想，“快二十年前了。” 阮念坐在那不知如何回应，“他……他会生气吗？” 项星逸提起玻璃茶壶给她续了杯茶，“他很少生气。” “……”阮念其实想问，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合格;生日礼物呢？ 项星逸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可以试试，他现在不怎么弹琴了，但应该也不至于拒绝。你要是想看，里面给你放了一张DV，那是七八年前;他弹琴时;老记录了，陆邵礼找人拍;。” “七八年前？” “嗯，那会我们上学，有个挺出名;艺术节，说第一名可以拿到一笔奖金，本来我们都没想参加;，陆邵礼不知道上哪儿受了气，那会乐器总有个鄙视链，西洋乐和民乐互相看不起，陆邵礼为了争一口气，拉了我和梁西闻去给他改曲子，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后来就拉了我和梁西闻临时组了个乐队。” 阮念惊异，有点儿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项星逸起身了，“早点回去吧，我去忙了。” 阮念也不好打扰他，扣好了那个檀木盒子。 她想付款来着，项星逸没收，说这盒筝码都在这放了很多年了，本就是梁西闻;专属筝码和琴弦。 正要走之前，项星逸说，“帮我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这还是梁西闻过;第二个生日呢。” 阮念回头看着项星逸，弯唇对他笑笑，说了一句谢谢。 项星逸双手插兜站在窗边，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好像这也不是他们心里以为;“只是一场没什么感情”;做样子;婚姻。 阮念还能记着梁西闻;生日。 阮念回了西郊，这个点儿也买不到蛋糕了，只有一家蛋糕店里还有一些三角切块，阮念觉得生日还是得有生日;仪式感。 梁西闻还没回来，她把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拿出了里面一张封存;DV。 那显然是七八年前;画面儿质感。 那个开头还是陆邵礼录;，学生时代;陆邵礼意气风发，还有着那会;混不吝和傲气，入场前，陆邵礼对着镜头竖了个中指，“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中国国乐。” 还挺中二。 后来画面剪过，在开场就是在某个西式;大教堂音乐厅。 那架熟悉;古筝放在阴暗处，中间以一架刺绣;屏风挡住了光线，一道身影坐在那儿，即便是没有露出脸，她也能够分辨得出是谁。 演奏厅还有另外两人，台上;灯并没有开。 前奏很缓，阮念看到一双白皙而修长;手轻轻拨动琴弦，那音色极好，神秘诡谲;前调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他;右手拨动琴弦，动作轻缓而有力。 尽管并没有露脸，却也像极了她曾经幻想中;模样，一举一动，抬手落手间，尽是优绰与从容;气质。 缓慢渐强;前调，逐渐;用力，他修长;指尖上戴着深棕色;演奏甲，摇指;时候声音干净而利落，后来曲调进入了迅速;快板，好像黄沙漫天;沧桑，像唐朝;钟鼓乐，神秘悠长。 阮念这会才分辨得出是一首演奏高度极难;曲子，行者。 只是这次是改编版，融入了琵琶和竹笛。 像是一个行者穿越了沙漠，遇见了龟兹古国;遗址，昔日;繁华盛况在眼前重现，四次;天灾人祸而至，龟兹古国变成了废墟，行者看到;依旧是一片苍黄;沙漠。 在曲子;高潮处，古筝;快板;有力，仿佛那条充满异域风情;丝绸之路;繁华再现眼前，紧接着曲调下降，竹笛;音色穿透力极强，空灵而清脆，好像能够看到看到波斯商人与东方;丝绸，传播着东西方;文明瑰宝， 琵琶声清澈，与竹笛;空灵一同糅合进古筝;含蓄悠长中。 后来龟兹古国陨落在沙漠之中，在一片苍茫中，出现了一道女声低沉;吟唱，没有一句歌词，声音却在随着古筝;韵律而起伏，尽是苍茫;感觉，仿佛四下环顾，只剩下了满眼;黄沙覆盖了昔日;繁华。 阮念沉浸在这首改编过;曲子里，镜头并没有全部给到梁西闻那里，只是停顿了几秒。 他;身影没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古筝上修长漂亮;手，那是一双有力却又轻柔;手，琴弦震颤，他轻轻抹动勾挑，动作却又如此赏心悦目。 一曲结束，阮念好久还沉浸在最后;惆怅里。 她;手机震动，阮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看到是梁西闻;号码。 这才慌忙去接听，“你要到家了吗？” “你回家了？”梁西闻有些诧异，“我刚从老宅出来。” “……”阮念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梁西闻也没揭穿她，“那我马上回家了。” “我等你。”阮念挂了电话，赶紧把那个DV收起来，那曲子穿透力很强，她完全;沉浸在了里面，过了几分钟好像才神游回来。 梁西闻到家;时候正好十一点钟，他拎着车钥匙进来，阮念想着十二点给他，就在他进来之前，拎着十一;项圈起来，十一就知道拿起项圈就是出去玩，于是飞快;起身跑出去。 梁西闻看见飞奔到院子里;十一，一抬眸，阮念拎着项圈，“我们去遛狗吧。” “闯祸了？”梁西闻往家里面看。 “没有，”阮念挽着他胳膊出去，“不是你说;，散散步嘛。” “吃多了胃疼？”梁西闻不明所以，“家里有健胃消食片。” “就是想跟你走走嘛……” “难得，”梁西闻还以为她有觉悟了，“开窍了？” 阮念小跑过去给十一戴上项圈，将绳子揣在手中，梁西闻去车里拿了个便携;狗狗拾便器。 “车里备用;。”梁西闻对上她视线，自然而然;答道。 “你以前经常带十一出门吗？” “露营算么，”梁西闻想了想，“也不算露营，我在山上有个房子，那边算是一片没什么人住;度假区，我前几年回来自己翻修了一下，也算是打发了点时间，有时候回国就带着十一过去。” 阮念捕捉到一点信息，“十一一直跟着你吗？我还以为它自己一只狗在西郊，有人照顾它” “我去哪儿它去哪，我回国十一就随机托运了，一直跟着我。” 梁西闻牵着阮念，阮念牵着十一。 十一不会突然;奔跑，边牧特别聪明，慢悠悠地跟着主人;步调保持适当;距离。 西郊入了夜就特别静谧，绿化又很漂亮，两人走在这里，也有一种别样;温馨。 “十一是你买;小狗吗？” “不是，”梁西闻回想了想，“那年我刚刚读完研留在英国实习，有一天回家;时候它在路边晃悠，还跟着我一路走进了公寓楼，我以为是同楼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