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去看蜀王殿下,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是,你该叫我王爷。” 折思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介绍彼此,他笑着道:“阿萝,这是安王爷。” 他也顺着叫阿萝了。 折皦玉就张大嘴巴,她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竟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狐疑和恍惚。 安王?殿下不是蜀王吗? 该叫王爷?那她叫了十几年的殿下,是叫错了? 王爷和殿下的哑语也不一样的。殿下没有纠正过她啊? ——不对。蜀王府里其他人也叫殿下的。 她很是不解。正在呆愣之时,她那博闻强识的阿姐来了,拉过自家傻乎乎的妹妹,强行给她挽回尊严,跟太子殿下解释道:“臣女听闻在蜀州和梧州那边,当地的百姓都叫王爷殿下的。” 其实不管是王爷还是皇子,那边都是统一尊称殿下,倒是没有北边那里规矩严,每个称呼都规定得仔仔细细。 曲陵虽然算是南边,却比起蜀州梧州来还算靠北,所以也是依着北边的规矩多。 此话一出,太子狐疑她扯谎,便要辩驳,非要让折寰玉拿出证据,并拉着折冠玉一起加入战场,想要达到两男战两女的平衡,结果折冠玉即便面对小太子的淫威也偷偷摸摸的偏心自家妹妹,太子殿下很快不敌,便委屈的去看皇叔,却见他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太子就缩了缩脖子,不敢高声喧哗。每回皇叔这般,他要是敢闹事,定然是要被打的。 折思之也看出安王在走神了。十六岁的安王爷还算不得城府颇深,心思是能被人看出的。折思之见他有些魂不守舍的,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大事。 他也不敢问,只将孩子们叫去一边玩乐,笑着道:“王爷可要喝茶?” 齐观南摆摆手:“不喝了。” 他已经被蜀州两个字牵动心神。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就让他犯嘀咕了。 等带着小太子要回宫时,他发现阿萝很自然的又走到了他的身边行礼送他。 这种自然刚刚就让他觉得奇怪。他心里已经存了疑问,不动声色朝着折思之道,“太子跟你家的孩子倒是投了脾性,下回他出宫来王府,还来你府上逛逛,如何?” 折思之哪里敢说不好,连忙答应,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这是安王在拉拢重视他。 等人走了,他带着三个孩子回主院,正好碰见妻子抱着小女儿哄,便笑着道:“素娘,恐我要升官了。” 冯氏单名一个素字,闻言舒了一口气,“方才我见你没有叫人来唤我,我便没过去,但一直提着心呢。” 然后好奇问,“安王爷亲自带着太子来的么?还有其他的人吗?” 折思之摇头,“没有了,就他们两个,其他的都是仆从。” 他小声道:“我听闻今日陛下又吐血了……哎!刚刚安王魂不守舍的,我觉着可能是因为这个。” 冯氏开始担惊受怕,“太子殿下还小,若是陛下……出个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安王爷虽然受陛下信任,但……” 她即便是个妇人也知晓面对那个位置,只要安王心一变,怕是江山又要动荡了。 这番话并没有避讳孩子们。身在曲陵,这些基本的他们都该知晓。 折皦玉坐在一边听着,心里倒是又涌上一股新奇的感觉。 她上辈子并不知晓这些,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她是个小哑巴奴婢,从进蜀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她也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外面的事。可能是因为被卖的缘故,所以对外面天然不喜,总觉得有危险。 后来长大了,殿下说外面乱糟糟的,这里打仗那里死人的,她就更不愿意出去了。 她每天一心一意侍弄花草,殿下也随着她。 他说,“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吧,外面一个世道,你自己有一个世道。若活在自己的世道里能快活,那你就活。” 但如今她不在蜀王府了,殿下也不再是蜀王殿下,而是安王爷。 她想,她的命运变了,殿下的命运可能也变了。他没有在三年前去蜀州,而是待在了曲陵,成了如今的安王。 那他还喜欢养花吗?养过一只叫菖蒲的猫吗? 她怔怔出神,脑子里乱糟糟的,然后就被阿姐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清醒了过来。 折寰玉气势很足,“皦玉,如今正在说大事,不准发呆,否则很容易落下重要的消息。” 又道,“阿爹阿娘已经说完话了,现在我也有话问你。” 折皦玉就紧张起来。虽然她活得比小阿姐长,但做奴婢惯了,气势上还是差上许多,立马乖巧得很,频频点头。 冯氏瞪大女儿一眼,“别吓唬她!她胆子本来就小!” 折寰玉哼了一声,“我且问你,你今日一直看安王,还喜欢围着他,是不是觉得他那样的男子好看?” 折皦玉傻眼了,她以为阿姐会问她为什么说阿萝这个名字,谁知道竟然是这个。 她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呀。 倒是折寰玉见她如此模样,再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皦玉!我告诉你多少次!天下好儿郎,都该是能抡起铁锤的猛汉,而不是文文弱弱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