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不上。 玄龟察觉到身后有敌袭,扭头去看,动作做了一半,被雷电破开的伤口处就多出了一把小臂长的短刀。 登时痛呼一声,反手后拍,柳望松适时抽刀退去。 他周身那道月白色的光华雷霆飞瀑之下衬得幽微单薄,不似玄龟有着铜墙铁壁的外壳,光是站此处,皮肉就有被猛火烘烤的错觉,不敢与对方周旋。 好玄龟也被季酌泉的雷暴打成重伤,大半的妖力又被迫用于维系此地妖域,而今气力十不存一。 柳望松狠下心,全身妖力凝于脚下,疾如旋踵,蹑景而去。 短刀上的寒芒炫目闪过,对方抬手格挡之前,自空隙中割向他的脖颈,深深刺入。 玄龟声嘶力竭的喝骂被堵回喉咙里,只发出“咕噜”血流的气泡声。 自知得手,柳望松不及欣喜,头也不回地紫光暴雨中冲杀而出。 不过短短数息,他面上皮肤已被炙得发红,长发尾端卷曲起,过一把抓起袁明的后衣领,喝道:“走!” 他的眼睛被强光照得发涩,支撑着回到原地已是极限,一阖目,眼泪泉涌而下。跑到温度稍低的位置缓口气,便停下脚步。 袁明反手扶住他。发现那阵雷电将百幻蝶布下的陷阱也焚烧了,之前盘桓游弋的那点金光终于有了新动静。 他急于追寻,又不能随丢下柳望松,纠结问道:“你还行不行?” 柳望松死里逃生,剧烈喘息,心跳快到了极致,催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锐气,闻言抽抽嘴角,不甘示弱地睁开猩红的眼睛,叫道:“么叫我行不行?你没见我轻而易举就杀了只传闻中的大妖?” 他说着偏头扫了眼,视野茫茫,看不分明,觉得应该是死了的。 袁明无暇与他客气,听他样说,立即朝着金光追去。 二人健步如飞,与迎面赶的林别叙错身而过。 柳望松脚下不停,一句话卡喉咙里无力喊出,回眸去看,只见林别叙抬手挥出一道血线,紧跟着金扇一扫,那点点血光被一股无名之力托举着朝季酌泉飞去。与她周身蒸腾的血煞之气融合到了一起。 不知是他花了眼,还是光线闪得太刺人,柳望松心惊道那血液怎么是金色的? 再走步,就看不见了。 柳望松撤回视线,未能看见林别叙义无反顾地冲进雷阵,而那漫天的电光自觉绕开他走的奇景。 翻卷的热风吹起他飘扬的衣摆,林别叙周身如沐雷光,缓缓掀开眼皮,抬手掐诀,自脚下布开一道书写着秘文的法阵。 他妖力蔓延而出,将季酌泉身上的煞气收束回去。 高空的雷云失了目标,“隆隆”轰鸣几声,不甘飘散。 片刻间,天地骤明,晴光照。变化之奇诡恢诞犹如一场虚妄。 季酌泉竭力奔逃,早已是冲风之末,多一刻也坚持不住,虚脱地跪倒地。很快颤栗的手脚连姿势都撑持不住,直接侧身瘫倒。神智晕厥与清醒之间辗转,张着嘴发不出声。 林别叙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责备之声到底没有出口,过去将地上那柄长剑拔出,走动间袖口取出一块白帕,把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放到季酌泉身侧。 季酌泉摸索着将长剑握手里,安心地舒了口气。 林别叙转道去捡起玄龟掉落的妖丹,收进袖口,正要离开,季酌泉干哑地叫了一声:“别叙师兄。” 他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季酌泉胸膛艰难挤出气声:“多谢了。” “真是古怪,杀人的又不是我,谢我做么?”林别叙说,“我去看看另外几位亡命之徒。你先休息吧。” · 谢绝尘回首远眺,被他追击着的凫徯亦是停下脚步。 风沙卷地,不如先前那阵猛烈,空气中依旧弥留着未散的尘土,呼吸间满嘴都是泥腥。 二人静静看着雷霆轰落,又静静看着浓云消散,直至那高楼一般的乌云彻底天幕清退,一切如浮光掠影转瞬即逝,仍是有点不敢置信。 凫徯不知季酌泉的底细,同样不知前方战况如何,但妖域中妖力的变化却是能分明感受到的。玄龟殒命的当刻,他身上妖力便被抽去了大半,漂浮着的妖域跟着微微倾斜过,摇摇晃晃有了倾覆的危机。 凫徯面沉如水,脸上再无傲然之色,腹中脏话连篇,不分敌我地共同问候着玄龟与季酌泉。 正思忖着要怎么拖延时间,谢绝尘抬起右手,道:“我也以。” 凫徯道:“我呸!” 他身形轻似枯叶,站一棵只剩枝干的老树之上,冷笑道:“哼,纵然你以,放几道大雷,也是先劈死你,而不是劈死我!你以为我跟那乌龟一样只能满地乱爬?有本你试试!我带着雷阵直接冲进你们人堆里,看看是谁死得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番虚张声势的恫吓暴露了内心的仓皇不安。 不过谢绝尘只是随口说说,真要他同季酌泉一样召出天道的制裁,他还是不行的。 谢绝尘轻一点头,诚恳而平坦地道:“我骗你的。” 凫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