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派粮食的几人将干粮发下去。 同侪等他安排完杂务,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道:“炸得这惊天动地,几个小娃没儿吧?” “你叫他们小娃?”陈疏阔睨他一眼,胸腔随情绪剧烈起伏,压低了嗓子道,“你见过哪家小娃,能把龙脉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 他喘了两口气,抓住人的手臂,与他小声吩咐道:“待会儿你挑几个人,去方才落雷的地方仔细找找。几个孩子现在没回来,兴许是受了伤。切记当!” 男人应道:“好!” · 谢绝尘调整姿势盘坐在地,因少了一只手,身体不住往□□斜,好不容易将胸口的黄金抖落出来,已出了满身大汗。 他左手掐诀,试图用妖力将满地金块炼化,几次凝神,都被身体里反噬的妖力所打断,浑身肌肉痉挛似地抽搐,眼皮越发沉重,快晕厥过去。 直至水光晕开的白茫视野中,出现一道飘逸的长影。 林叙长袖一甩,以精血和金水在空中为他写了几篇文章,化为墨字打入他的右臂。 谢绝尘得以喘息之机,如同将灭的烛火被猛地挑亮,空落落的布料底下次凝出一条手臂,神智也清明起来。 他按重新生长出的手臂,将脊背挺直了,抬头望向林叙,苍白脸道:“多谢叙师兄。” “你们这些人,是仗我在,都无法无天了?”林叙负手立,无奈地叹息道,“我就说,这俗世浑水,谁管都是寻苦吃。” 谢绝尘虚弱地闭眼睛,面上莞尔道:“即是护道之人,岂能叫二位先生丢脸?” 他累得当场睡过去,身体一歪,又倏地转醒,睁大了眼睛道:“袁明跟柳望松头怎么样了?” 林叙气道:“不知道。你当我是有三头六臂吗?能管得了你们么多。” 谢绝尘身上的妖力一被压制,情况立即恢复不少,除却摆脱不掉的疲累,已能支撑起身。 当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身唤出一个颜色浅淡的字,站了上去,对林叙道:“师兄去忙的,我能己回去。”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道尖啸,高亢的声音近乎能刺穿人的耳膜,激得他连忙抬手去挡。虽然只一瞬就消散,是叫他脊背僵直了下,像被人从口捅进把刀,不寒栗。 谢绝尘唇色刚浮出些许的血色又退了下去,问道:“怎么回?” 到林叙说了句:“真是欠你们的。”,余光白影一晃,偏头去看,人已不见了。 · 妖域次往下沉坠。边缘处的土地肖似漏了底的流沙,成块地崩溃散,妖域所能承载的土地也瞬间缺失掉大半。 肉眼可见处,原先伪装出的幻象破碎开来,暴露出外界真的景况。 整座云坤城如同踩在一片落叶上的小虫,随叶片飘飘荡荡,寻回故乡的根。 “边是一座城!” 不知是谁人先惊呼一声,百姓们循方向望去,天幕的边缘处看见了往日不曾得见的画面。 一座城楼的虚影! 景物尚不清晰,如水中倒影,红红黑黑的斑驳一块。比玉坤城上方的少元山更像是一幅遥远的蜃景。 又有人喊:“好高的山!” 人群次转了方向,远眺己身后。 山峰气象峥嵘,似一把长剑,直指穹苍。 百姓们一扫先的颓靡,俱是踮脚,指远处兴奋地大叫。 陈疏阔喝止不了众人,只能叫他们站在原地不得妄动。 一片欢欣之气里,忽又出现一道大煞风景的惨叫,人吓得出不了声,只顾推攘身边的人往外逃窜。 人群顿骚动起来,陈疏阔头莫名一紧,慌忙四面查看,终于在一群孩童的中间找到了百幻蝶,对方身形若隐若现,正捂胸口痛苦不堪。 凫徯暴毙,妖域又两度遭受龙脉的打击,百幻蝶全身的妖力近被抽干。本想潜藏在人群中伺机动,不料连基本的幻术都维持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恐慌之情随声音飞速传染开,本就密集站立的百姓经不起任何冲撞,然大喜大悲之下来不及过多思考,一人带动,彼此争相往外奔跑,人群像杂草骤然被压倒一片。 陈疏阔大声喊:“动!都站住!” “妖怪来了!妖怪就在后面!” “我的孩子!我的三郎!不推他!” “先生说动!独你一人逃得掉吗?!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哭喊声登响成一片,陈疏阔的指令无人从。坚持站在原地的百姓反被人流带倒,纵使冷静的也只好先随人群往外扩散。 百幻蝶已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将手伸向方的一个孩童。 陈疏阔被不知何人架越冲越远,见状绝望喊道:“不——” 柳望松追点金光已冲到人群外围,千钧一发之际,用青鸟的流光跃至空中,张嘴发出一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