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恭敬朝她施了一礼:“侯夫人。” 王氏似乎心情大好,虽轻蔑看她可笑意倒像是出自真心,“坐吧。” 元若妤顺势坐下,双膝刚碰到他面上,王氏又开了口,却没想到竟是赞许她:“账册我已经过目了,是真的。这事办得不错。” “账册?”元若妤险些没坐稳,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由着心情不错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吃惊,接着又道:“我倒真没想到你竟能直接将账册拿来,不过那些账册不过是他名下的一间小铺子,根本上不了台面。” “我看这混账对你还甚是宠爱,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 王氏话里的讥讽和眼中明晃晃的鄙夷叫元若妤感到不适,刚想出声反驳之际又被她打断:“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方法,你越是得他心意便越是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王氏看了她一眼,捧起茶轻飘飘道:“不过产业具体多少,你慢慢去探便好,不着急。最重要的还是先将那件事办好……” 元若妤听不懂,可也不想露馅,她迫切想要从王氏手中夺回一点儿主动权,将心中构思过多遍的问题问了出口:“芙儿知道万事只管听您吩咐,可您迟迟不肯让芙儿也得份安心,芙儿怎能全心全意为您办事呢?” 她这话说得不能再含糊其辞,可王氏闻言立刻便挑了眉,她便知道她这番话是起了效果了。 “你怀疑我在诓你?” 元若妤敛目:“芙儿不敢。” 王氏见她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你信我与否,那东西就在我手里,我也不可能就这么给你看了。可那一死一伤的事情板上钉钉,你若想让整个元家陪着你入狱,大可以忤逆我一试。” 她这话也含糊不清,可元若妤心中还是异常兴奋,她刚才说的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可王氏这段话却够她琢磨上几天几夜。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 心里已经放起了烟花,可面上还必须维持一潭死水的沉静。元若妤觉得自己有些撕裂,沉声道:“芙儿也只是心中不安,若是态度不好,还望您海涵。” 王氏扶额:“小户之女就是这般小家子气。罢了,你下去吧……那事一定要多上心。” 元若妤颔眉答是,离开了主院。 回去路上。元若妤又想起王氏那句“小户之女”,心中忿忿。她也就敢对着她摆脸子,有本事对裴衍甩脸色啊,果然人穷被人欺。 入了不系轩,元若妤才敢将房门合上,瞪着默默跟了她一路的擒风问道:“是不是你拿的账册?” 擒风晏然自若:“是。” “从哪儿拿的?” “书房。” 元若妤怒目圆睁:“我连书房都没进过,你竟然连账册都偷出来了?” “没偷。” 擒风一脸正气,“我通通抄了一遍,原本还在书房,娘子放心吧。” 元若妤白眼朝天,溜了一圈后又道:“侯夫人让元若芙做的事就是调查裴衍的私产是吗?” “娘子不用管。” “看来是了。”元若妤为自己嘉许点头,“那还有件事呢?” “娘子不用管。”擒风目不转睛盯着她,“娘子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等到两个月后,一切都可解决。如今大郎君似乎对您不错,但婢子知道娘子同大郎君还并未圆房,如若娘子喜欢郎君便留在侯府,可若是娘子不想呆在这儿,届时将您接出安陵侯府也没问题。” “接我出去?”元若妤眉高眼低瞧她,似笑非笑,“她为了不嫁入侯府将我千里迢迢从芋县弄了回来,两个月后竟能随意将我从安陵侯府接走。怎么?元若芙是要在两个月后登基做女帝了吗?” 她这话大逆不道,连擒风都有些被吓着,忙道:“娘子慎言。” “大娘子瞒着您自是有她的道理,两个月不久,娘子静观其变就好。” 元若妤正上头欲凶她,可燕儿恰好从窗前经过马上要进屋来,叫她及时守住了怒火。 她斜眼看了擒风一眼,嘲弄道:“我真不明白,你来我身边做个卧底怎么还将燕儿这般天真的孩子带在身边,生怕她学不到你这个好阿姊的榜样吗?” 擒风对着手捧茶盘进来的燕儿笑得温柔,极小声地在元若妤耳边回答:“燕儿她离不开我。” 元若妤只觉得她这份情如此虚伪,却又几分熟悉。须臾后她便反应了过来,这不正是同元若芙对她那番说辞所表达的感情一样扭曲吗?还真是无间的一对主仆。 裴衍一早便出了门,直到夜里用饭也不见踪影。元若妤警告了擒风不许再偷东西后自己独身进了书房,先是被裴衍这房中藏书的数量给惊愕,随后坐在了文椅上拿出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下目前知道的几条线索。 王氏手中有元若妤做坏事的证据,元若芙做的坏事害得两人一死一伤,这两人的死伤会让整个元家落狱,那至少有一人身份极其尊贵。 目前看来,王氏所求应当是裴衍的私产,可元若芙嫁进来又能如何呢?日后若分了家,裴衍的私产他可以一并带走,王氏谋夺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两个月后,这个时间一再被元若芙身边之人提及,究竟会发生什么?她似乎会因为这件事拥有极大的权力,能够干涉从前所不能解决的事情。 每个想法从元若妤脑海中生根却又在生长到最后关头立即枯萎,所知甚少,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