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等风月场所,”芙兰不适应地轻拂鬓发,避开林月回的眼神,说时将声色压低,特意隐去了姓。 “这些日子奴打听到,他在承红馆里养了个头牌,颇为爱之。他于去年将那头牌梳拢后,却并没有为她赎身,只在承红馆里一处院子安置下来。但他每月廿一这个日子会去头牌院子中过夜。” 话虽未尽,言却已表。林月回听音知其言外意,她思忖中双手交握,“素来听闻承红馆难进,仕宦流连之地,无万全准备,恐有闪失。” 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动手,将席三此事搁置至今的原因。 芙兰敛襟,又往林月回那处伏了一伏,“小姐若信得过奴,奴倒有一个颇为万全的法子。” “我自是信得过你,那时若非你,恐姐姐难以避祸,”林月回语气适时流露几分感激。 芙兰便也想起那时,正逢宋家老太君七十大寿,这宋家是簪缨世家,宋老太君生的两子为京师高官,两女嫁的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 他家大办寿宴,淮安望族名流自要上门恭贺,且各家还都携了未出阁的女儿,待娶亲的儿子,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林月回是来凑热闹的,她有好几个还不错的手帕交也在宴上,王秀便没管她,而是带着林玥缃去见见几家夫人。 后几家夫人有体己话要聊,林玥缃就落单了,被丫鬟领到一处,闻着香越发觉得昏昏然。 再后来丫鬟半馋扶她到一处客房里,恰巧被今日宋家请来抚弦助兴的芙兰所见。 芙兰见惯阴私,她知晓这是恩人的姐姐,心下生疑,让丫头去寻林月回通禀一声,自己猫在一处假山后。 丫头前脚刚走,后脚席三便浑身酒气地大迈步过来,直往那间客房里去。芙兰暗叫不好,紧拧着衣角,脚步迟疑。 若今日换作是林月回,她大概会直接不顾自身安危去敲门,哪怕事后被报复。 可这是素未相识的林玥缃,芙兰心里便开始权衡利弊,她在想一个从中保全自身的法子。 等林月回过来怕是都要成事了,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客房偏得可以,恰好在一处危墙旁。 本来她想放一场火的,但是毁了宋老太君的宴席,宋府必会严查此事,到时候牵连再三,抖落出来反倒是好心办坏事。 芙兰当机立断,避开门口守着的人,将上半身弓起,蜷缩着身子绕到那危墙旁。这墙缺口多,她都不需用力,只抽了几块砖头。 那墙便立即摇摇晃晃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提起裙摆,伸出脚猛踹了墙一下,但没倒,她猛呼了口气,又往后退一步,找准空隙又连踢了几脚。 墙就失了依仗,猛地往地上倒去,发出一阵似雷鸣的轰响,立马引了门口两个守卫过来查看。 芙兰吃了一嘴的灰,咳都不敢咳,恶心得想干呕只能一口口唾沫吐在手上,还不忘躲在角落里从缝隙里看席三开了门,大声呵斥几人。 趁着他们几个人还没走到墙前,芙兰又紧咬牙关,伸出两只胳膊用力推倒一段矮墙,声音响得就如爆仗在耳旁炸开,把这四人又唬了一跳。 几人四处看看,又恰逢在路口望风的小厮跑来,说林家二小姐带着一帮丫头小厮过来了。席三没得手,恨恨地扇了旁边小厮一巴掌,那巴掌又厚又重,直打的小厮吐出一口血沫来,才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了。 芙兰才从那段矮墙上手脚并用爬出来,灰全沾在嗓子眼里,咳都咳不出来,哑了一段时日。 事情始末甚至都是写在纸上给林月回瞧的。 林月回惊骇又感激,她是得了人家五分好,便要还八分好的,更何至于芙兰那样的恩情。 料理好此事后,林月回知晓芙兰还有个被转到维扬当妓的妹妹,她央托齐韶,又求了几个表哥帮忙。 四处托了关系,花费数千金,搭上了不少人力,才把芙兰的妹妹从维扬最大的盐商家中赎出来。 纵这般,林月回也觉得恩情实在难消,此后也多多照拂于她。 林月回没在此事上多说,反倒说起了家常话,“你爹娘在我手底下做事,平日也有信件来往,你娘有慈母心肠,信里还提过你生在正月,只可惜她那里事务繁多脱不得身。” 林月回含着点笑意,眉目舒展,“我也怜你们一家时无常聚,若是这事办得妥帖,我那铺子里有个掌柜的请辞了,正好缺人手。” 她没明说,但芙兰也是心绝慧悟,当即就表忠心,待此事也从十分上心到十二分小心。 斟酌再三开口道:“奴知承红馆每月十五都会招选一批乐户,调教数月再送往京师。而这招选的妈妈,是从天香阁派去的。” 鲜有人知,承红馆是受制于天香阁的,两家虽名不一样,可姓是同一个。 芙兰并不敢多言,她生怕主子会砍了她,又庆幸于林月回并没有按纸条上所写的,到天香阁来赴约。 皆因那纸条就是席明阶将刀横在桌上,一旁却摆着笔墨纸砚,他只道:“选一样。” 选刀就了结她的命,芙兰纠结再三,提笔挥墨写就六字。 她知晓林月回的性子,事事谨慎,连传给她的信件,也是不假手于人,待她看后必要焚毁,送信人才会走。 只可惜席明阶轻视于此,所以芙兰从天香阁离开登上马车,而又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 行进的马车让席明阶派去的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