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这些前半生过富贵日子的夫人们,哪怕成为贱民,那股子贵气是刻在骨子里的。什么东西是好东西,她们看几眼就心里有底了。 林月回则把她们安排到姑苏、维扬、临安、松江这四地府城中,一有兴起女子饰物的苗头,这些人就会把物品和信件通过民信局邮回淮安。 这也是她的铺子总能跟上时兴饰物的原因。 齐韶只听她寥寥几语后就咂舌,“你也真是不嫌麻烦。” “我看你是钱自个儿往兜里走的日子过多了,”林月回没好气,“赚钱这事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怕的是麻烦还赚不到钱。 她也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道:“我要买一千件云肩。” “买…” 反正有钱,再多买几千件都成。但齐韶见她的目光缓缓落到了自己身上,指指自己,不可置信,“难不成你让我去给你买?” 林月回根本一点害臊都没有,“你在临安府嬉玩这么久,不会买云肩这小事也做不到吧?” “谁说的,”齐韶最怕别人给他戴高帽,受不得激。 但谁不知,临安府在买卖这事上风气不好。俗语有言:临安风,一把葱。花簇簇,里头空。 这说法还过于文雅委婉,另一句倒一针见血:酒搀灰,鸡塞沙,鹅羊吹气,鱼肉贯水,织作刷油粉。 没一点眼力的,别想从这买到好东西走。所以林月回这是存心刁难齐韶。 “那这事就全权托付给琨玉表哥你了,还有听说最近高丽来的人参不错,也给我买点。” “买云肩就罢了,买高丽人参你做什么吃?”齐韶纳闷,瞧她脸色粉融香润,不太像是要进补的。 “曾祖母近来身子不太好,我询问了她身边请脉的大夫,”林月回暗牵愁绪,“说是高丽来的人参温和滋补,于老人最为有益。而淮安现下漕船往来少,好的高丽人参市面几近于无。” “从东三省买,得等上个把月。至于临安,虽说海禁,但谁不知那些海寇到底是倭寇还是明人,高丽又不远,他们手里的人参指定多。” 齐韶初闻老太君身子不好,也是忧心,他又细细嘘寒问暖一番。才道:“有是有,现下价都涨到一两人参一两金了,怕是最多能弄来一两斤。” “有多少就先来多少。” “哎,这事我都办了,你做什么来了?”齐韶这下才回过味。 林月回拨弄自己的指甲,圆润饱满,暗想染个甲色,一边敷衍道:“我最近太过劳累,人都憔悴许多。当然是观鱼赏灯逛庙会。” 齐韶绝倒,“姑奶奶,您安排得真是明明白白,谁也没有你会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