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收拾。 老太太奸诈又狡猾,开启了她的表演模式,跪在地上擦地板。 我和木子颍坐在沙发上互相不理睬赌气,老太太在家里争“奥斯卡”最佳表演奖。 木子颍向来信口开河,又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刚写完一篇论文,肩膀疼的快抬不起来,眼睛干的直流眼泪,便问:“你讲不讲道理,为了给你交结课论文,我已经三天没怎么睡觉了。” “我需要你吗” “就连这个在职研究生,也是我带着你一个一个找老师,一点一点给你收集资料才有的,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就知道让我妈干活,你坐吃等死还能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只是当时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我们两个又大吵了一架。 他连夜背着包出去住旅馆了,说是次日的考试也不参加了。 那夜下了雨,雨很大,透过窗户连路灯都看不清。他出门的时候孩子正在哭,我抱着孩子,苦笑不得。 我以为他也就觉得自己有工资,财务自由,住得起旅馆,想显摆显摆。直到我第二天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已经回公司了,没有去参加考试。 那天是他们在职研究生的英语和自然辩证法考试,他其他的结课论文我都交过了,只要他参加完那两门考试,课程学习就算结束了。 我听到那话之后很是失望,一步步举进门,居然说不考就不考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与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论你怎么努力,他依旧算不得进化完全。 后来诸如此类的吵架不胜枚举,他的说法是我那晚在笑,他说不考了,不读了之后我很开心,我他娘的开心个锤子,可是,跟小畜生说人话向来就是徒劳。 我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是乳糖不耐受,一吃奶就拉肚子。医生的建议是拉就拉,慢慢就好了。但木子颍和他妈妈不同意,便给孩子换了奶粉。孩子大概九十天大的时候,奶粉不喝了,嘴唇干的起皮了,我心疼的不行,偷偷给孩子给了点奶。结果孩子又开始拉肚子了。 木子颍的妈妈知道我给孩子给了奶之后破口就骂我脑子有病,故意让孩子拉肚子。 我月子里忍了她整整一个月,那天便全部爆发了。 她抱着我的孩子要走,我便让她回去,将孩子放下。 那天吵完架之后我给导师打了电话,她建议我将孩子送回老家,像老太太那种人,没文化、没素质,眼不见心不烦。 已经到了研二,别的同学研一就进实验室了,我对实验室还是一无所知。所以,思考了两天之后我便与木子颍商议将孩子和老人都送回了老家。 孩子在回老家的途中得了感冒,一到兰州便进了医院。 从石河子到兰州走了两天,孩子瘦了整整一圈,眼窝深陷。 我便以开玩笑的口吻跟木子颍说:“你妈妈不想在石河子待,你看孩子瘦成了什么样子?我真想骂她一顿。” 木子颍笑了笑,以为是我在开玩笑。 其实那是我忍了很久之后的肺腑之言。 回到石河子之后我便投入了实验室,急急忙忙地赶进度。对于老太太非要带孩子回老家,我其实是怀恨在心的。 我开的题横向内容多,实验压力大,又想孩子,抑郁症便更加严重了。有时候头痛发作的时候,我就像提着刀子跑回老家杀了老太太,她让我们母子分离,即便是死,也不能解我心头只恨。 我就那样疯疯癫癫的过了两年多,有时候想孩子的时候会泪流满面。渐渐的,遇上很小很小的事情,我也会情绪失控。 那个时候,我的小师弟任嵩和小师妹张蕾天天跟着我,师弟总会替我揽下各种活。 我生完孩子之后落下了手抖的毛病,一加样就抖得厉害,他总说:“师姐,你让开,我来。” 我的课题比较新颖,是分子领域的研究,师弟和师妹没有接触过,我也是边学边教给他们。所以,一个知识,我至少得重复两遍,必须耗费两倍的时间。起初,我很烦他们两个,觉得他俩是我的累赘,后来习惯了他们天天跟着我的样子。回头想的时候发现,是两个小家伙救赎了当时的我。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他们,我大概撑不下去。 那个时候,每当我快撑不下去了,我就安慰自己,必须撑住,不能倒下,他们什么都不懂,如果我倒下了,他们怎么办,不久成了无人教的野孩子了吗?老师那么忙,怎能顾得了他们。 那两年多,除了他俩,还有我的好朋友孟晓对我的帮助也不少,我记得有一天正碰上我头疼发作,无缘无故的泪流满面。她就推门进来了,递给了我一个瓷质的乐器,说是出席学术会议的时候碰上的,叫埙,觉得我会喜欢。那天的自习室很暖和,她陪着我说了好一回儿话才走,她走了之后我透过窗户看楼下,发现校园里早已春意怏然,也是第一次发现实验楼背后便是排球场。 那两年对我影响最深远的要数我的导师,有好几次,我精神恍惚的时候被她叫住,她告诫我说人生在世,什么人都可能遇上,不要怪生命中的任何人,把心收回来,先想想怎么出成果、怎么毕业最重要,其他都是小事。 她平日里对我很严厉,毕业谢师宴的时候才拉着我的手说不要怪她严厉,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还说她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怎不知我的老师是为我好,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已坠入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