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归神位,她实在不知坏家伙里,自己算不算同流的那个。 “我现在,急迫地,想弄清楚天境喜宴的真相,这一块关乎你我,招得我抓心挠肝。” 迟问坦白,说罢还趁机拍了拍路笺心肝的位置。 手感很好,非常满意。 迟问的手于路笺看着,亦是同样合心,啃一下远远不够。 他垂眸,在本能与节制之间,竟罕见地选了后者。 路笺抬眼重新看向迟问。 身为被物理坠落云端的人,路笺其实并不反感天境。 他在上面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九天之上,神子之间不常走动,仙人们更是近不了神子殿半步,他在九殿下的地盘里,从未有谁打扰过。 唯一动荡的一天,便是迟问带着折溺回来的那天。 路笺作为当事人,这么久了却从未好奇过那天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迟问明显很在乎,他便又努力想了想。 记不起来,依然记不起来。 头疼,心里有什么东西涌动着似要躁起,却被神印牢牢压住。 他少见地沮丧了,“在你真正跟众神动手之前,我已经失控了,我记不得当时什么情况,唯一记得当时情况且可以信任的,已经死了。” 折溺已经死了。 路笺看着迟问,表情严肃,“他死的时候,说谢谢你。” 无论当时什么状况,迟问至少没有对不起折溺,而折溺是那场喜宴里最无助最弱小,确定没有伤害任何一方的,纯粹的受害者。 不管当时迟问做了什么,有多离经叛道不可理喻,如今的结果,至少是值得折溺以命报恩的善果。 路笺不必明说,他知道迟问听得懂,便继续道,“你扔我下来前,我迷迷糊糊醒了片刻,但你没跟我说什么,或者我当时的状态,根本没办法与你交流。” 第一次觉醒修罗之血的小路笺,能吓得折溺记到如今也放不下的小路笺,自己当然也无所适从。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遭遇,只是试图用残存的记忆开导迟问,“总之你是怎么……处理我的,我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皆是他人言。” “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些传了数十载、翻了成千上万个版本的东西,辗转呢?” “因为我怕我当真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 迟问同样严肃地给出回复,“鸱吻不是我的上辈子,那就是我,我做过的,记不住也是我要认下的事。” 她才到启境多久啊,见识过的神子要么是看热闹的中立派,要么是容不下她不愿她再度为神的“反派”,与他们同出一胞,同在一起长大的鸱吻能是什么好神呢? 迟问只怕自己跟天帝一样混蛋,“如果是我真的对不起你呢?” “那你欠我的,总比欠别人的好。”路笺倒是豁达,依然逻辑简明。 真相如何都好,以前的九殿下也没有像如今的迟问这般讨他喜爱过,他在意的,只有现在眼里的这个人。 “那我再问一个。”迟问竖起一个指头,“再确认一件事就好,我就会安心。” “你问。” 迟问清了清嗓子,“我活了那么久,你确定我只喜欢过你吗?” “你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要只喜欢过我?” 路笺这般回答,末了却又想了想,“不过……” 他忍不住又再次往迟问身上蹭,“你现在多看别人一会儿,我又确实受不了。” 他祈求多些神眷,他想要多些奖励,他觉得这般的程度,远远不够。 明明发烧的是自己,迟问却觉得路笺更烫一些,“我可是病着呢,心情也不好,夫君该更贤惠体谅的,不许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路笺好像很喜欢这个形容,眨了眨眸子,连眼睑下方的两抹金色也跟着变亮了。 “你这祸国妖妃,我都烧得这般糊涂了,你还……”迟问别过脸,却还是忍不住盯了回去,“那个……” “嗯?”妖妃抬着黯青的珠目,故意俯低身子,用那惯是勾人的角度看她。 “那个神油还有没有了?”迟问既是发了烧,眼下就是个昏君,也不算违逆人设。 “雾谷的夜市不比同皁山的差,不如就去夜市再买一些?”路笺笑着,抓过迟问的手,十指相缠。 “好呀。”迟问歪过脑袋,看向车轿门帘上紧紧贴着的那道黑影,“袋袋,夜市。” “好嘞,夜市!”买完药就一直贴着布帘偷听的小麻袋收到指示。 马车却在启动前被两个曼妙的身影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