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等着她问下句,谢云华却没有问。 霍延章厚着脸皮凑过去,“你怎不问问我心又如何?” 谢云华顺着他的话问道:“心又如何?” 霍延章答:“心也藏了,可是没藏好。” “藏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非分之想罢了。” 霍延章拉着谢云华的手,想要亲近一番,谢云华冷淡地抽回去,逼问道:“我家四十七口人,为何只剩五口了?” 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贺御史敢奏便该知道会有今日,以贺御史诛心之论,你贺家该满门抄斩,哪轮得到你来指责。” “陛下有废储的念头,父亲极力劝解,因而被陛下猜疑结党营私。父亲一生清正,以命申辩,最终血溅金銮。” 谢云华猩红的眼里都是对父亲落得这种下场的不忿。 “他死后陈相联合官员诬陷他贪赃受贿、买卖公田,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大理寺不查,户部不查,刑部不查,任由直臣枉死,这就是吏治,这就是朝堂吗!” “住口!” “我偏要说,”谢云华站起来,带起陈旧的尘灰,“陛下生性多疑却又惜名,我父亲规劝又有什么错?他大兴土木亏空国库难道不该说吗?他废弛政事,任由陈相、国舅、周尚书把持朝堂,这不该说吗?” “该不该说,轮不到你来说!谢云华,你胆敢再往下说一句——” “我怎样?是一刀杀了我,还是五马分尸——” 声音被按在手心里,霍延章盯着她的眼,“你想找死我不拦你,但人总该有良心。” 他慢慢松开手,谢云华低低地笑起来,“有良心的人都死了,没良心的人才会恬不知耻地活着跟恬不知耻的人虚与委蛇。” 谢云华直勾勾看着霍延章的眼,一字一顿:“我不服。” 霍延章挑眉,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原先我还担心你受不了侮辱会寻死,现在完全没有那种顾虑。”顿了片刻后,他嘲讽地笑道:“谢云华,你的少师回京了。” ①注: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引自《诗经·唐风·鸨羽》